第8部分 (第1/4页)

景清清楚楚地展现在植的眼前。

西泽所说的〃蝼蚁之辈〃,肯定指的是植。西泽对植的憎恶,通过这个词语,像烈火一样喷发了出来。

从绫子的话来推断,西泽的醉酒好像是真的。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也是醉得很厉害。西泽平常一贯注意保持自己的尊严,认为那是医生的金色外衣;如果不是大醉,是不会让人看见这种丑态的。而且,在西泽和信子之间,也不存在西泽非骂信子不可的原因。

西泽究竟为什么要侮辱信子呢?是因为醉得难受吗?事实上,冈和绫子,甚至信子,大概都是那样想的吧。

但植的看法却有所不同。西泽是想让绫子她们知道自己醉了。

为什么呢?那是为了使自己的值班正当化,使第三者看见自己就那样原封不动地在值班室里睡着了。

要杀我,拧开煤气开关的家伙,还是西泽。根本不会是西泽之外的人。于是.即使在这个华丽的席位上,西泽那在厚嘴唇上蓄着科尔曼胡,高傲地耸着肩膀的形象,也能够清楚地浮现在植的脑海里。

〃呸!看我怎么样。〃植呻吟似的嘟嚷着。〃大夫,怎么啦?脸色那么难看。〃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便走出了富士卡巴列。

宗右卫门街上的灯光更亮了。《铃儿响丁当》的音乐使人们的心情快活起来。年轻人喝得大醉,在狭窄的道路上踉踉跄跄,精心打扮的女人们发出爽朗的笑声。在十字路口,冷得缩着肩膀的男人们,正在分送伴行女郎的小册子。

植搂着绫子横穿摒筋,朝双井方向走去。

刚要穿小巷时,绫子用力叉开双腿,站住了。〃大夫,到哪儿去?〃

失身前女人的说法,都是一样的。小巷的中间有旅馆的霓虹灯在闪烁,显示出〃六九〃字样,这是地地道道的大阪式的名字。

〃药房的加纳大夫要责备我,而且对妙君也不好。〃

绫子用僵硬的声音说。植露出奇怪的表情,对照着看旅馆的霓虹灯和绫子的脸。他刚才无意识地走到了这个小巷。他的脚确实是朝着旅馆的方向走的。

植虽然一直搂着绫子有弹力的身体,可是却忘记了绫子在身旁。他今晚不过是按照以前的习惯,朝着旅馆的方向走去。〃那就回去吧。〃植毫不迟疑地改变了身体的方向。这连他自己也感到意外。走到旅馆的旁边又走回去,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的确,自从煤气中毒事件以来,植的内部似乎正在发生着某种微妙的变化。

当晚,植回到了久违的上六的公寓。一楼是一个小面馆,植租的是二楼的小房间。

这是一间杀风景的屋子。说到书,只有零乱不堪的医学书和周刊杂志。

植脱掉大衣,盘腿坐在小书桌前。随又叼起香烟,仰面躺在了铺席上。

现在已经肯定犯人是西泽。西泽就在隔一堵墙的房间。但是,植却没有力量以此为证据,让西泽招认。

不过,安井对西泽的压迫正在逼近,西泽很有可能采取第二手段。在这种场合,植应该做的似乎只有两个:一是在院内小心谨慎,二是积极地打击西泽。

那么,怎样打击呢?那就是揭露西泽的错误,让他在阿倍野医院呆不下去。根据情况,也可以明确地以安井为同伙。到什么时候都采取暖昧的态度,只能越来越加强西泽的杀意。

以前,植是凭着对死去的安井光子的同情态度反抗西泽的;但现在,支配植的情绪的,就只有对西泽的强烈憎恶了。

第四章 隐花植物的眼睛

这天早晨的寒冷是多年不见的。在阿倍野医院正门的台阶上,有一个流浪者冻死了。这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身穿破破烂烂的劳动服,脚穿木屐。

阿倍野医院的勤杂工被人敲了起来,形式地进行过尸体检查,死者便被放进太平间里了。这一天又是西泽科长的诊疗日。

植查房之前也在诊疗室里,几乎没有和西泽说话。

西泽也无视植的存在。两人的视线无意中碰在一起时,便散发出充满敌意的火花。

这时走进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身上穿的是旧化纤和服。眼梢的细皱纹上还残留着脂粉的痕迹。皮肤粗糙,手上青筋暴起,令人恐怖。一看便知是疲惫不堪的小酒馆的女人。

护士让她躺在诊疗床上,西泽连帐子也不拉,就在女人张开的两条大腿之间蹲着观察起来。女人的大腿很细,静脉露出,夹在西泽红黑面庞的两侧。

〃这是子宫肌瘤,太大啦,必须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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