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页)

上,没有合眼。

很巧,他的一晚上,也都是清醒着的。

在余声住的那栋破旧的小楼楼下,他呆呆地坐在车里,仰望着她漆黑的窗户,整整一个晚上。他用了一个晚上来重新回忆过去的那些事,发生在他和余声之间的点点滴滴,以一种对自己来说,近乎残忍的方式。

这六年来,他一直在逃避,反复说服自己余声她应是过得很好,不然以她这种拥有懦弱性格的,一无是处的人,若是过不下去,一定是会去找他的。其实他这样的推理毫无依据,他内心深处还是依稀清楚的,这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良心稍稍好过的自我安慰而已。这样,他就能对自己说,我是一个好人,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也没有伤害任何人。

可是现在,这种自欺欺人的谎言被拆穿了。他知道了,她走后,生活并不好。庄齐不清楚这样的生活维持了多久了,他也没法想象,这些年,她所受过的苦。可能是在他和叶语鸢为了一瓶红酒一掷千金时,她为拮据的生活四处奔波;可能在他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善良真诚的好人开启数个帮助贫困儿童治病的项目时,她为着檬檬换一个好的助听器而辗转难眠,身兼数职。

他很难接受事实,如果,这些是真的话。他想,应该不是因为他会心怀愧疚,而是他不能相信,这些不幸是自己带来的。这六年缺少信仰的生活将他打磨成了一个真正的斗士——只为自己的人生奋斗的斗士,他早已丧失了真正去追求、去感受、不掺杂任何杂质爱世间事物的能力。

更别提为别人的人生感到愧疚和遗憾。

庄齐对自己说,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得到今日的所有。我毫无愧疚。

可是这种笃定动摇了,就在再一次见过余声之后。她向他扔东西,发脾气,就像是小时后一样。那时,她在别人面前都乖的很,唯独只有庄齐知道她不为人知的一面。余声的蛮横只对着他,虽然他对她总是冷言冷语,可其实是真正的嘴硬心软,她知道这一点,并大肆利用,庄齐常常是丢盔弃甲,却甘之如饴。

余声在做这个举动的时候,或许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有多么的亲密,可对庄齐来说,却如遭雷劈。他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那么多年的感情,可能并不是短短的几年就能割舍的,甚至未来的十年、二十年,它都会紧紧附着在他完美的生活中,像一根刺,越挣扎,扎的越紧,也越疼。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叶语鸢,不能说实话,又想不出有什么谎话可以编的。“我呆在车里,一整晚,什么都没做。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他说完,拿起外套上楼。

“庄齐。”叶语鸢不像往常一样气急败坏,语气反常地平静,带着死亡之前得沉寂,“我等了你很久了,爱是有期限的。我很爱很爱你,但是如果可以,别让我等太久。”她说完,干脆利落地从沙发上起身出门。

庄齐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手陡然握紧轻颤。

他在这一刻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其实他只要仔细想想,很容易就推断出来。叶语鸢和余声的智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叶语鸢太聪明了,她从小到大,做任何事都是第一,对事物保持着一种异常的敏锐,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和余声的那些事,她大概早在前天回家时,看着他的反应,就清楚怎么回事了吧。

庄齐想想有些自嘲地笑笑,她以为她什么都知道,可是,那些东西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又从何而知?和余声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是他庄齐。

自从那天和叶语鸢不欢而散的谈话后,她消失了整整三天,她的消失并未引起庄齐的注意,因为这几天他都忙于另外一件事。

调查这几年余声的生活。

可是很奇怪,一些最重要的信息恰恰被掩盖了,比如檬檬的爸爸是谁,檬檬的出生时间地点,好像是有人有意为之。庄齐难以相信,那个人会是余声。

如果是的话,她又是为什么?

庄齐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眼前的一堆病例,头疼的厉害。正在这时,有电话打进来,他接起电话,听到了护士长的声音。

“庄院长,外面有一个小姐要找你,说是急事。我问她什么事,她又不肯说”

庄齐深吸了一口气,拧了拧眉心:“我知道了,你让她过来。”

说完后,他顺手拿起一堆私家侦探传真过来的关于余声的资料,这些他已经看过无数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他却如同魔怔似的,无法放下。

“咚咚。”

他的门是开着的,余声看他对着什么东西正出神,只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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