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页)

抖。好几次我都叫他晚上不要来,但弟弟仍然坚持来陪我,大约是怕我有意外吧。

弟弟怕我在医院无聊,有一天晚上他还把客户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带到医院来,教我打游戏。

兄弟情,就像苏打水的味道,充满了整个病房。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花了六千多块钱,我不得不离开医院。

医院可使我遁世,但我们却再也付不出钱来。

有可能借到钱的地方,弟弟都借了,他曾要给周媛打电话,被我严厉制止。

周媛一家为我做的已经不少了,我不想再拖累他们了。

离开医院,我在弟弟的出租房内静养,每天按时服药。弟弟里里外外忙碌着,日渐消瘦。

按医生的嘱咐,我不能断药,所以尽管不再住院,但药费仍然是一笔很大的开支。有几天,弟弟给我买了药后没了生活费,我和他喝了两天的稀饭。直到弟弟帮人修电脑挣了70块钱,才去买了点肉,改善了一下生活。

弟弟小我四岁,原本应该由我这个当哥哥的来照顾他,但现在我却成了他的拖累。

弟弟显然也支撑不住了,但他在我面前总是强装笑脸,独自承受着生活的艰辛。

当然,有时候他会在我面前抱怨几句,主要是说我没有珍惜在上市公司工作的机会,才落到今天这个样子。我总是笑一笑。我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但我说不出更多宽慰的话。

在我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弟弟有几次欲言又止。我感觉他想和我说些什么,但又有些说不出口。

有几次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他总是说没事,等我的病好些再说。

我的身体慢慢地好了起来,虽然仍然感到身上无力,但活动已经无碍了。

我问弟弟公司忙不忙,如果忙的话我过去帮帮忙。

这是客套话,我知道我帮不了什么忙,这代表我的一点儿心意。

弟弟说不用,他一个人足够了。

我说:“你说过,等我身体好起来有事和我商量,不妨现在咱俩说说。”

弟弟说:“以后再说吧。”

我一再催促弟弟,问他到底有啥事要和我说,弟弟总是不吭声。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弟弟想要说什么,只是他见我身体还没恢复,不想说而已。

在我的追问下,弟弟终于说出了他的想法:他想分家。

这与我猜想的一样。

分家分什么呢?我和弟弟的共同财产就是一个空架子“公司”,所有东西加起来不足1000块钱。

弟弟提出了一个方案。他说我们共享公司的资源,房租各出一半,如果一方不在里面办公,那另一方就独自付房租。另外,自己挣钱自己得,多劳多得。

这意味着弟弟没有帮我的义务了,但同时这是一个公平的、合理的方案,我没有理由不同意。

弟弟问我还需不需要利用我们原来的办公室,如果不需要,他就一个人承担房租。

其实在这之前,也是弟弟一个人在承担办公室的房租,我根本就没有为“公司”创造过一分钱的效益。

我想了想说,不管我利不利用这个办公室,我都承担一半的办公室租金。也许我暂时付不出租金来,但账要记在我头上,只要我有钱了,我会还上。

弟弟同意了。

分家其实很简单,没有别人想象的复杂。

结果是,我分得公司的债务1200元,另加我生病花的六千多元,共计8000元的债务。

弟弟死活不要我承担公司的债务,另外我生病的钱他也帮我承担了一些,实际上我的债务为5000元。

分家结束,我的心情蛮复杂。

多年前,弟弟高中还没毕业,我就把他带到C市,两兄弟相依为命;如今前途迷茫,我们却要各自飞了。

挣钱的方向在哪里?

2006年1月27日 星期五 多云

春节快到了。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我回到了“家”。

我已身临绝境,无处可去。在我和周媛没有正式讨论婚姻是否存续之前,我没有其他选择,只能选择回“家”。

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和周媛见面了,她看见我,表情很复杂。

我曾跟周媛说过,在我回家的时候我会把保费带回去,我食言了。周媛没有提保费的事情,岳母也没有提。

我也不提。提什么?又拿不出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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