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2/4页)

我希望有一天,你能走出那个圈子。等着我,我想,在我回去那一天,你已经脱去那些个“紧箍咒”了……

我这是随心所欲写了这么多,就此打住吧。

想念你的友女小怡月日

又及:我忽然想起,这里是白天,你一定在睡梦中,有什么好梦吗?

张敬怀看了第一封信,感动得半天低头垂手不语,又看第二封。

敬怀友父:

我给你写了那封信,又有一个月了,这封信要报告你一个好消息:

世界这么大,又这么小。在这个大千世界,我居然遇见了一个亲戚!你说奇不奇?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有一天,一个朋友领我到一个中国餐馆吃饭,因为服务小姐把一碗汤弄洒了,湿了我的裤子。一个六十多岁的女老板,过来训斥服务小姐。其实责任在我。因为她端着那碗汤走近餐桌时,我偶然一伸腿,把她绊倒了。

在他们这里,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得罪了顾客,服务小姐就会丢掉饭碗的。老板娘正要训斥小姐,我忙站起来说:“这位女士,这事不怨她,责任在我,是我在她走近时,偶然伸了一下腿……”

老板娘又训斥她:“为什么不小心,你没长眼睛吗?”

我又替她解释。老板娘消了气,对我说:“在我们这里,就是这么个规矩。

我不训她,怎么对待顾客呀!”

我们又说了几句话。这老板娘忽然问我:“小姐一定是刚刚来美国吧。要是在美国呆久了,你就不会说这些话为她解脱了。”

我回答:“刚来,才两个多月。”

“在哪里发财?”

我笑了:“发什么财呀,穷学生……”

老板娘问:“听小姐的口音,我们好像是老乡。小姐贵府在什么地方?”

我说:“浙江金华地区。”

老板娘有点惊喜:“啊,我们是老乡,你在金华的什么地方?”

我答:“在兰溪,离金华二三十里路吧。解放后改了胜利乡,解放前叫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我从八岁到了北京,后来又到了外省,从来没有回过老家。”

“越说越近了!”老板娘继续问“小姐贵姓大名?”

我答:“我姓冯,叫冯怡。”

“哎呀,您是老冯家的人。你父亲叫什么?”

我答:“我父亲叫冯贡奇,已经去世了。”

这时老板娘拉着我的手:“你知道吧,你父亲是我姨夫的姐弟呀!按辈份,你该是我的妹妹呢!”

接着就亲热地拉着我的手叫:“好妹妹!”并且说“如果你在美国生活有困难,可以找我。”她知道,我一定很自尊。如果白白接受她的帮助,怕我难为情。

她又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晚上到我的饭店像征性地打工,干多干少不计。每小时二十美元。”

我从饭店回去后,我和几个朋友商量,决定在她的饭店做钟点工。这样,我在美国学习期间的生活费用就解决了。这是一件喜事,应该告诉你。

我常常觉得,人生在必然中,是很多“偶然”的练条组成的。你设想一下,我这次奇遇,不是很多“偶然性”环节的圈圈,连接起来的吗?如果我不在那天去该饭店吃饭,如果在吃饭时,不是我偶然伸了一下腿,如果我伸腿时,没有把服务小姐绊倒,如果老板娘没有偶然看到,如果老板娘看到了没有训斥服务小姐,如果她训斥小姐时,我没有替小姐说话,如果我说话了,我的口音中没有带金华腔,如果老板娘不是金华人,如果我不是她的亲戚(我现在也拐不过湾来:这个我父亲的“姨夫的姐弟”怎么成了她的妹妹),这么多“偶然”,去掉任何一个练圈,以后的故事都不会发生。回想过去我走过的道路,比如生活让我遇见你,如果当时我在那里游泳不去干扰你钓鱼,如果……不说了,反正人生是很多偶然练条组成的。你说对吗?

原来你担心我在美国留学期间的生活费用问题,有了这次偶然奇遇,你可以放心了。

按照课程安排,以后会更加紧张,我可能写信少些,这要请你这个友父“谅察”的。

你的身体好吗?我总是惦记着。你们天天坐车不走路,衰老要从腿脚开始的。

前天晚上,偶而写了几首小诗,照抄给你,你看看,解解闷,笑一笑撕了吧。

想念你的友女小怡

年月日

第三封信是

敬怀友父:

最近功课渐渐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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