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2/4页)

趣笑道:“三哥哥,前前后后都封锁了,你怎么掉到这里来了,你是空降的吗?”

这问题叫盛清让也没法回答,他只能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我有合法身份,不是敌军间谍,你们无权扣押。”

老四当然信他不是间谍,但现在谁有空送他出去?再说送出去也不安全。

老四有心叫盛清让吃瘪,就想看他没辙的样子,因此故意使坏地讲:“三哥,哪里都有规矩,我们这里的规矩是一切要等调查完才能下结论。”说完转向旁边两个人:“把他看起来。”

那两个士兵也懵了,营长一口一个三哥哥喊着,这会儿又叫他们把这个人关起来,到底是说反话还是真要关?

“愣着干嘛,执行命令。”

“是!”

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枉盛清让出具各种身份证明与通行证,对方就是不回应,只全心全意执行看守任务。

外面传来炮击声,先是零零散散,逐渐变得密集,仿佛就在头顶,好像随时会有炮弹掉下来。

盛清让抬手看表,才刚刚早九点。

越是这样的景况,时间越是难熬,手表指针慢得像随时要停下来。

忍着这样的声音熬过上午,中午歇了一阵,下午炮声又嚣张起来,空气里的硝烟味更重了。

盛清让连日缺觉,此时被炮声震得耳鸣,意志已濒于崩塌边缘,他毫不怀疑如果这样睡过去,到晚十点,他会无知无觉地当着守卫的面直接消失。

外面天渐渐黑了,飞机轰鸣声、震耳欲聋的炮声也终于消停,一天的防守,看来终于结束了。

室内只点了一盏煤油灯,柔柔弱弱地亮着,外面朦朦胧胧裹了一层光圈,是暴风雨过后短暂的平和。

突然有人闯进来,看守的士兵迅速立正敬礼:“报告营长!一切正常!”

盛清让闻声抬头,只见老四拎了一桶水走进来,肩上还搭了两件衣服。

老四步子突然一顿,放下水桶,衣服往行军床上一扔,黯光里的一张脸藏了疲惫。

他问那士兵:“查问得怎么样了?”

士兵倏地拎起盛清让的公文包和零食袋,中气十足地答道:“未发现可疑物品,只查到几本证件,有公共租界工部局的、迁移委员会的,还有京沪警备司令部的通行证!”

他答到这里便意识到肯定抓错人了,但长官要求如实回答,那么只能承认错误。

老四问:“是不是日本间谍?”

士兵斩钉截铁答道:“不是!”

老四说:“出去!”

士兵二话不说出了门,室内便只剩老四和盛清让。

老四一身的硝烟尘灰味,盛清让则是一身的淤泥——已经干了reads;我们一起走过。

老四瞅他两眼,突然低头点起一支粗糙的卷烟,狠吸一口,眯了眼复抬头,嗓音被疲倦缠裹:“没事跑浦东干什么,难不成浦东也有厂子要迁?”

盛清让答:“是为别的事情,暂不便透露。”

老四对他们迁厂的事没多大兴趣,更无好感,吐出一团烟雾讲:“左右不过是那些事情,明面上讲得好听,最后能迁走只有大厂,小厂该亡还是亡,据说国府还搞了个‘救国公债’的名头低价收购小厂,说白了不过是趁火打劫。你四处奔波也该知道,现在车站和码头都是重点轰炸对象,加上封锁,整个上海,能救出来十来家工厂了不得了。”他弹落烟灰,皱眉给出自己的观点:“杯水车薪而已。”

盛清让抬头回道:“你的意思是没有迁的必要,可上海能守住吗?”

老四脸上显出几分焦躁来,他忽然下意识往外看一眼,可门是关着的,只隐约传来收拾残局的声音。

上海能守住吗?老四不吭声。

他抬脚踢踢水桶,抬颌指指行军床上的衣服,言简意赅道:“洗洗换了。”

盛清让没动作,老四就不耐烦地乜他一眼:“怎么,还要我帮你洗?你这个样子出去,一看就是可疑人物,不想惹麻烦就赶紧换。”

他扔掉烟头踩灭,紧接着又点燃一支。

老四这种军营里混久了的人,基本没什么*概念,大男人还面对面洗澡呢,同处一室换个衣服不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盛清让俯身掬水洗了脸,慢条斯理地解衬衫扣,老四别过脸,猛吸一口烟。

“文人就是事多扭捏。”他评价完,扯了一条毛巾走过去往桶里一丢,又捡起盛清让刚刚换下来的衬衫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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