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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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辣秃柳儿想到了财宝。由于苦思苦想,他模糊地想起来了,几年前也曾有过类似的相遇,他觉得那个人很可能就是这个人。

他一边想着,沉思的重负使他埋下了头,这是很自然的,但他太不机灵了。当他再抬头时,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那人已在光线朦胧的森林中失去了踪迹。

“见鬼,”蒲辣秃柳儿想,“我会再找到他的。我会找到这个教民所属的教区。这个夜游神一定有他的道理,我迟早会知道。在我的森林中的秘密,不会没我的份。”

他拿起了他那锐利的十字镐。

“就用这个家伙。”他哮囔着,“既可掘地又可搜身①。”就象把一根线索连到另一根上那样,他走进了密林。尽量随着那条汉子可能走的路线走着。当他跨出百步左右以后,开始亮了的天色帮了他。沙土上到处都发现了鞋印,践踏过的草丛,踩断的灌木,倒在荆棘中的嫩树枝优美地在慢慢复原,好象一个刚醒过来的漂亮女人伸懒腰时的手臂,对他而言这些都是线索。他跟着这些遗迹,但它们又消失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开始深入密林,到了一个高丘地带。一个清晨从远处小径路过的、嘴里吹着吉约利①曲调的猎人使他想起要爬上树去。他虽然年老,却还灵活。那儿有一棵高大的山毛榉,对蒂蒂尔②和蒲辣秃柳儿正合适,蒲辣秃柳儿便尽量爬到了树最高处。

这个主意不错,正当他极目搜索密林中杂乱荒僻的那一大片时,猛然间他找到了那汉子。

可刚一瞥见,又不见了。那汉子走进,或者说得更准确些,溜进了林中很远的一块空地里,这空地被一些大树遮掩着,但蒲辣秃柳儿很熟悉,因为他曾注意到,在一大堆磨石旁边,有一棵患病的栗树,被一块钉在树皮上的锌牌围绕着。这块空地以前叫布拉于矿地。这堆石块,不知作何用途,三十年前就有了,现在肯定还在那里。除木栅栏外,再没有比石堆的寿命更长的了。本来是暂时堆放,有什么理由久存呢!

蒲辣秃柳儿高兴得迅速从树上连滑带滚而下。兽窟已经找到,问题是要捉住那野兽。那梦中的财宝肯定就是在那里了。要走到那矿地并不容易。如果走小路,就得绕过无数恼人的弯路,得花上足足一刻钟。走直路要经过这儿相当茂密多刺并且会刺伤人的荆棘丛,要花大半个钟头才能走到。蒲辣秃柳儿不懂这一点,这是他的失误。他相信走直路好,这种眼力的幻觉是可贵的,却正使很多人失败,荆棘尽管多刺,他却认为是捷径。

“走狼的里沃利路过去。”他说。

蒲辣秃柳儿本来就习惯走弯路,这回他却错误地向前直走。他果断地钻进了缠手绊脚的荆棘丛。他得和灌木、荨麻、山楂、野蔷薇、飞蓬和一触即怒的黑莓打交道。他被扎得非常严重。

在一个溪谷谷底,他遇到了不得不越过的河流。四十分钟后,他淌着汗,全身湿透,喘着气,满身是伤,恶狠狠地赶到了布拉于矿地。矿地里悄然无人。

蒲辣秃柳儿跑到石堆跟前。它仍堆在原处,并没有人把它搬走。至于那汉子,已在林中消失了。他逃跑了。跑到哪里去了呢?往哪边?

钻进了哪一个荆棘丛?这就无法去猜测了。而最使人痛心的是,在那堆石块后面,钉有锌牌的树脚下,有刚刚翻动过的泥土,留下的是一把被遗忘或被抛弃了的十字镐,还有一个土穴。

①“掘地”和“搜身”在法语中同一个词 fouiller。

①吉约利(Cuillery),民歌中的英雄。

②蒂蒂尔(Tityre),维吉尔诗歌中牧羊人的名字。

这土穴是空的。

“强盗!”蒲辣秃柳儿大叫起来,两只拳头向天空高高举起。

二 走出内战的马吕斯,准备和家庭作战马吕斯长时间处于不死不活的状态。他在几个星期里高烧不退,神志昏迷,加上脑部伤症严重,主要是由于头部受伤后又受震,而不是由于伤的本身。

他常整夜在凄惨的高烧呓语里以及阴暗的垂死挣扎时喊着珂赛特的名字。他有些伤口太大,这很危险,大的伤口化脓后,在一定的气候影响下,常会外毒内侵,导致死亡。每次气候发生变化,再遇上点暴风雨,医生就提心吊胆。他一再叮嘱不能让病人受一点刺激。包扎伤口是复杂而困难的,当时用胶布固定夹板和纱布还没发明。妮珂莱特做包伤布用去了一条床单,她说:“这和天花板一样大。”好不容易才用氯化洗剂和硝酸银治愈了坏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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