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1/4页)

群星灿烂月华明(总序)

金庸

《明报月刊》创办人及第一任主编

《明报月刊》创刊十周年时,我最初写了一篇纪念文字,题目是《“明月”十年共此时》。《明月》最初十年是相当艰苦的,过的是寂寥的岁月,作者不多,读者也不算多,在学人之间没能引起多大注意。在我担任总编辑期间,我常去日本,独自在东京神田町的旧书店中翻阅尘封蛛缠的旧书,冀望发现一些可以用做插图的旧图片,那时的心情也是寂寥的。

后来情况渐渐改善了,我们的处境也好了些。读者多了起来,作者群也渐渐扩充了。读者们翻阅2000年《明月》的总目录,可以发现,我们的作者几乎包括了海外与中国文化知识有关的各家各派人士,真正可以说得上是“群星灿烂”。《明月》的主持人与编者受到过各种各样的攻讦,然而受得多了,也就不在乎了。真正的炸弹包我们也收到过,一些文字上的污蔑算得了什么。

中国自和西方思想接触以来,出版过很多极有影响力的报刊杂志,例如梁启超的《新民丛报》,其后的《新青年》《语丝》《新月》《创造》《小说月报》,台湾的《文星》等等,都曾对当时的文化界、知识界起过介绍新思想、讨论新问题的作用。《新月》和这些前辈刊物相比,以对中国社会影响之深,作用之大而论,自然是万万不如,所刊载作品的学术价值和思想深度,到目前为止,恐怕也是有所不及,然而我们还在继续出版,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将来还有长远的前途。我们的作者包括了全世界的华人,方面之广,大概已超过了上述那些前辈刊物,所介绍和讨论问题之广泛,大概也已超过。看情形,《明月》今后一定会愈来愈精彩。希望将来再刊登一些外国学人的中文作品或外文作品的中文译文,成为一份国际性的中国文化刊物,既有深度又能普及,那时才真正是“群星灿烂月华明”了。

滕健耀:酒、饮酒、酗酒与酒诗

作者为加州大学医学院神经外科临床教授

四千多年前美索毕达米亚人已知用葡萄酿酒。巴比伦人及埃及人,早在六千年前会发酵造啤酒。传说,中国造酒的是杜康,用的也是粮谷。

醉酒,大概先是大自然里果食的动物,于一年秋季,后院山坡上火辣辣的结满了红枣,累累叠叠的一片红珠。冬尽春来,一些雀鸟啜食后,飞起来,颉颃颠倒,好似醉了。人们打开红果一嗅,酒气醇浓,原来发酵成酒,招来遍院的醉鸟。

人类可能就是这般发现了酒,或是由吃剩过久的饭中找到的。喝到嘴里甜,吞入肚中乐。有人在旁则兴奋的滔滔不绝,晕晕倒倒的能歌善舞;无人在旁则鼾鼾酣睡。醒时可能病酒风酒,头痛欲裂。

无限度的饮酒便是酗酒。殷商时代的酗酒,是这样记载的:“纣好酒淫乐。”“大最(即聚)乐戏于沙丘,以酒为池,县(即悬)肉为林,使男女课(即裸),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见史记殷本纪)。上行下效,沉湎酗酒淫乐,不务正业,,终于亡了国。古希腊及罗马也通行这一套,他们称淫乐酗酒为orgy,也有人因而亡了国的。

酒是食品,饮料。也是毒,又是药,又是化学工业上广用的溶解剂。医、先从巫,后从酉,酉即酒。不仅指出医的演进,也说出了酒、医与文化的联系。医学的进步随同文化的增长,古今中外,尽同。

古时代,酒同馔肴并贵。“食必祭天”(见礼记),由尊长祭酒。“荀卿三为祭酒”(史记,荀卿传)。后来,祭酒主长太学院,即是今日的大学校长。“周礼天官”设酒官,有酒人,酒正。好东西不能自己独吞,须与天地祖宗鬼神共享。酒在礼上很重要,有礼不可无酒。

酒分两种:一是发酵酒,如葡萄酒、花雕、黄酒、糯米酒、啤酒及各种的水果酒。二是蒸馏酒,是用大麦、高粱、玉米、或番薯制成的威士忌。墨西哥人用仙人掌的汁制出“提气拉”(tiquilla),中国用米麦、高粱造成的大曲、烧酒、白干、茅台及汾酒等,都属此类。

另外有白兰地酒,乃由葡萄酒蒸馏出来的。一般是用做宴后酒,但随时啜之,亦不为过。洋人的喝法,是以大杯或小量,边谈、边嗅、边细啜。白兰地若加上糖及果味,便成了糖酒,以小杯酌饮,细品慢咽,相当于餐后的糖果,色味各自不同。

还有那高级的饮品,香槟,原是加进了二氧化碳,冒气泡的多种葡萄酒掺合而成,微酸、微甜、不涩、不苦。

葡萄酒的品质高低优劣,要看葡萄的种质,天气及酿工。南欧的葡萄酒每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