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2/4页)

丘平心中佩服,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师父只和自己提起过武林中的廖廖数人,这昆仑掌门就是其中之一,今日一见果然深不可测!

丘平顺势站起身来道:“不知道前辈招弟子前来有什么教诲,弟子恭听。”

“嗯,你是青峰的朋友,我听青峰说你到西域是来做玉器生意的,不知是否?”纯阳真人乃是当世有数的高手名家,要谈及分人一杯羹的事,却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

李丘平何许人也,一转念间就把事情估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敢隐瞒前辈,晚辈此来西地确是为了做玉器生意。我大宋缺玉百年,晚辈又正好知道一个盛产极品玉料的所在,所以便想来做这门生意。所得一来可以供奉师门,二来可以接济困苦,扬我侠义之道。赚钱其实并非无聊的事情,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不知前辈如何看?”

“嗯,你说得不错,我辈武林中人,虽然行侠义之事,但大多数同道却并不懂得何者为侠,往往好心办了错事,又或者南辕北辙不知所谓!你的念头颇善,颇善!”说到个侠字,纯阳真人不由得发了几句感慨。

“哦,晚辈也不太懂,可否请前辈解说一二?”丘平本来想直接就谈请昆仑派护送并分成的事,听到纯阳真人说到侠义的道理不由兴趣大增,在这位当世高人的理解中,“侠”是怎么解释的呢?

“好!本来这个事应该是由你师父和你父亲教你的,你既然问到了,我就把我的一点看法说给你听吧。你武功相当不错,人又聪明,看上去也是一身正气,目前来看还没有任何走到岔路上的迹象。但是很多由正入邪的武林人士往往就是因为武功太高,人太聪明而导致的。”

纯阳真人思考了一下措辞又接着道:“咱们习武之人由于身体潜力的大幅开发,比之寻常人就有了不同,举手投足间都可以伤害到寻常人,寻常人的生命在武林人士看来便是十分的脆弱,随手间便可以取之予之。于是这就给了习武有成之人一个错觉,他们往往会觉得自己凌驾于众生之上。”

“邪恶之人横行世间自不必说,所谓的正派人士却也因为有了这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意识而把不清做事的分寸。例如,一个正派的高手,他在某处看见众人欺负殴打一个男子,于是他下意识的就认为那是以众凌寡,当然要出手相助,却不知这个被殴打的人其实是一个大恶之徒。这个高手不分青红皂白地出手就是这种普遍而又古怪的心态在作祟。”

“如果那群人因为不服而奋起抵抗,又或者摆出事实在言语上挖苦得罪了这个高手几句,那事情可能就更严重了。尤其是年轻的江湖子弟,一旦遇到在寻常人身上犯了错误,极少有能当场认错的,他们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不允许自己对着寻常的人低头,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为了行侠仗义而来的呢!”

“很多年轻人在江湖上沉沦都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这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心态就是我正派弟子最大的障隘。倒是佛道两家由于戒律和修为观念的不同,在这一点上倒是犯错极少。”

纯阳真人似乎觉得说得太烦琐,他顿了一下道:“你还想继续听吗?”

“当然,前辈教训求之不得!”丘平精通心理学,纯阳真人说的他早有理解,当然即便如此,对于纯阳真人能将事情的条理分析得如此透彻,他还是很佩服的。这纯阳真人明显是要点醒自己,却不知自己从出山时其实就在一日数省。

他想要知道的是纯阳真人对“侠”的解释。

“侠,这个字应该诞生于春秋战国之时,当时武风盛行,养士之风也极其兴盛。《庆子·说剑》篇记载赵惠文王特地收养了三千多名“剑士”。这些剑士都“蓬头突鬓,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瞋回而语”,可见社会地位都很低下。孟尝君在其封地薛邑,专门招致各地的“任侠”者,甚至是犯了罪、亡命他乡的侠客,人数高达六万余户。像这样高度集中武侠的做法,使得一直是以个体力活动单位的武侠阶层真正纽结在一起,壮大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独立的力量。至此,侠的存在才真正被社会所承认。”

“但是,今天的侠,已经不止是那么简单的了,武林中人要以此字名之,当真谈何容易。这个字是不是可以这么解释:如果叫天天灵,呼地地应,法正理公,那么侠就是天,就是地,就是法,就是理。侠,是一种行为,也是一种理想,一种饱含着梦幻与荣光的意志,无论于理是合是悖,无论于法是反是违,侠永远固执著心中不变的追求。侠是带给苦难深重的芸芸众生一种希望和惊叹,而不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一种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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