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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娘娘慢吞吞的说了一阵,一众人等都冷得面色发青,打起摆子来。
沈娘娘看了又道:“还是太热啦,都热得打颤,再扒一件衣衫罢。”宫人们都晓得沈老夫人受了蹉磨,此时蹉磨沈家人就是给沈娘娘出气,都想在沈娘娘面前挣个脸,扒起衣服来那是毫不手软。
老二媳妇魏氏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受不住了,看了看自己簌簌发抖的儿子,扑通一声跪地,向前膝行了两步:“娘娘!这大冷天的,穿得这般单薄,受不住啊!”
沈娘娘笑:“嗯?为何本宫回来时,见我母亲就穿了件麻布衣衫?”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哑了声,要说沈老夫人的遭遇,众人全不知情,那也是瞎话:说是卧病,却不给人探视,两个儿媳也没有说去侍候汤药的,说不知情,你洗得清白吗?
沈娘娘淡淡的吩咐:“她老人家都受得住,想来这天是热得很了,来啊,都脱得只剩单衣。”
这边正是宫人给众人扒衣裳,戚夫人已是领着戚云淮匆匆的赶来了。
两府离得不远,沈娘娘先前只着紧着沈老夫人,免不得有人偷溜去报信,待到老夫人苏醒,中间也要了不少时候,可不就让戚夫人赶上了?
戚夫人看着女人半蹲,男人弯背哈腰,均穿着白色单衣,有如木偶一般维持姿态不动。不由的喊了一声:“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沈娘娘心道可算来了,嘴上却道:“自然是久不归家,今日正好将家人认一个遍。”
戚云淮诧异的看着这古怪的情形,不由去看朱沅,朱沅却不与他对视。
戚夫人已经是一幅悲愤的样子:“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岂有让自家老父冰天雪地的只着单衣站在外头长揖不起?姐姐,你这是,不孝啊!”
沈娘娘往朱沅看了一眼,朱沅会意,往前走了一步:“夫人,娘娘嫁入皇家,自此与娘家人便有君臣之分。自然是先论君臣之礼,再论家礼。沈侯拜娘娘,那是天经地义。这衣衫脱得,也是应当应份的——就是沈老夫人,那也是着单衣面见呢。”
戚云淮自这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神情一动。
朱沅又道:“夫人与娘娘是嫡亲的姊妹,也不要忘了礼数。”
戚夫人看了朱沅一眼,红了眼圈:“我对姐姐,自然是尊重的。只是这再重礼,也没有这样不叫起的,这不成了折磨人了?姐姐,那是咱们的爹啊!”
沈娘娘勾唇一笑,不接她这一茬:“你来得正好,有一桩公案正好让你一起断一断。今日本宫回娘家,不意竟撞见一名名叫月夫人的妾室妄图逼死我们的母亲。我离家过早,竟不知此人是谁,有何倚仗,如此胆大包天,依你说,是不是罪该万死?”
戚夫人脸色微微一僵:“姐姐是否误会?月夫人入府,我尚未出阁,眼见她倒是十分贤良,不至如此行事罢?”
沈娘娘挑了挑眉:“本宫亲眼所见,且人证、物证俱在。”说着向朱沅微微颔首。
朱沅便令:“带上来!”
侍卫位便推上来六名剥得只剩单衣的婆子,五花大绑的捆着,往场中一推令其跪下。
朱沅道:“说,你们为何要闷死老夫人?”
六名婆子磕头如捣蒜:“娘娘饶命,婢子等同老夫人无怨无仇,只有在老夫人手底下讨碗饭吃的,怎么会有胆毒害老夫人?全是月夫人指使!”
一个一个的唯恐说得不够,急着想将功赎罪:“半年前起,月夫人就每日只让给老夫人送些残羹冷炙!”
“夏日让穿夹袄,冬日让穿破麻衣!”
“赤脚蓬头,自己洗衣扫地!”
“三日前起,突然就连水、饭也不让送了!”
沈娘娘越听,越是心中大恨。
戚夫人听得面色发僵,勉强笑道:“她一个妾室,岂有这等本事,莫听这些婆子胡说。”
沈娘娘道:“那便请你去屋里看看,母亲骨瘦如柴,头发花白,手脚上全是裂口,处处都流着脓……”
戚夫人狡辨:“兴许是旁人……”
沈娘娘道:“这也好说。能支使得动这一干仆下的,少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主子。不是月夫人,难不成是咱们爹?”
沈侯一急:“胡说!自然是那贱人!”轻易的就将月夫人给推到前头。
沈娘娘又道:“是大弟一家子么?”
沈常居和蓝氏吓得插烛一样跪下了:“冤枉啊!我们都十分敬重嫡母,只是如今沈家庶务归我们夫妇二人打理,忙碌之中不曾关注嫡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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