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部分 (第1/4页)

李善长坐下,二人也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李善长老谋深算且有几分奚落地说:“你们未免太低估了皇上了。”他斜了一眼螺甸盒子:“我外甥给我送礼来了?”

“是呀。”丁斌打开盒子,里面有两把合在一起的剑,是阴阳剑。

李善长的眼睛立刻放光了,拿起来,一双剑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弹一下铮铮有音乐之声。李善长是识货的,这不是有名的乾坤剑吗?是当年汉高祖斩蛇起义的宝剑,胡惟庸不知花了多少工夫、多少银子才弄到手的,他连皇上都没告诉,只让李善长看过一眼,他问这乾坤剑怎么到了他手上?

“这是胡丞相孝敬给舅舅的呀!”丁斌说。

李善长虽然爱不释手,还是把剑放回了匣子,说:“我可承受不起,况且他胡惟庸是无利不起早的,下这么大本钱,会是无利可图?你们帮他来给我套钻!”

李存义说:“哥哥说得对,这乾坤剑是价值连城,哥哥一句允诺,可是整个乾坤啊!”

李善长耷拉着眼皮,说他不懂李存义说些什么。

李存义又从一个锦匣里拿出一个画轴,轻轻展开,说:“哥哥你看这个。”

李善长以为不过是一幅字画,便不在意地斜了一眼,但两眼立即放出光焰来,他站了起来,现找出放大镜细看。

李存义和丁斌暗暗发笑。

李善长:“这真的是索靖的《出师颂》?”

“那还有假!”李存义说,这是当年元代宫中收藏的。不敢吹,拿他换一座城池,绰绰有余。

李善长拿着放大镜又仔细看了起来,他很在行,西晋索靖的字留存极少,索靖的字如飘风忽举,如雪岭孤松,如冰河危石,虽王羲之不敢与之争锋。

李存义说:“这也是胡丞相孝敬哥哥的。”

李善长没说谢,也没说不要。他直截了当地问,胡惟庸下这么大本钱图什么。

李存义说一山难容二虎,现在胡丞相的势力这么大,做成大事,举手之劳而已,他最敬重的是哥哥,当然希望到时候支持他一把。

李善长显得很平静地说:“谋逆之事,我听不见。”

李存义看了一眼丁斌,又说:“事成了,他说封你为淮西王,咱们老家在淮西,土沃民丰。割地为王也不枉一世,你为朱家打了天下,到头来才是一个公爵,为一点小事就翻脸罢官,现在说是让你总中书省,你也明白,你手上什么权也没有。”

李善长说:“别在这儿胡说八道。”口气并不严厉。

丁斌说,舅舅干与不干,胡惟庸都必成大事,到时候你怎么办?至少,你应该表示支持他,也用不着你扛旗上阵。

李善长看了一眼乾坤剑,说:“你们尽胡闹;我老了,干不成什么了;生怕你们闹出不好的结局来。”他说完,半闭起眼睛假寐。

丁斌急忙拉了李存义的袖子一下,二人悄悄溜走。李善长半眯的眼中看见了,也没叫他们,也没叫把乾坤剑和索靖的字带走。

五李善长留下了乾坤剑和索靖的字画,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胡惟庸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马上召来陈宁、涂节、吴云等人密谋。有些事,胡惟庸允许他们知道,有些事他是单线接触,像明州卫指挥使林贤的那一步棋,任何人都不会告诉,那是他最后一招棋。

陈宁说:“太好了,李善长接受了乾坤剑和索靖的字,就等于把乾坤拱手送给丞相了。”

胡惟庸故意低调,他说李善长什么也没答应,反倒担心弄出事来。

涂节认为这是默许了,他生怕李存义他们闹出事来,反过来理解,就是希望咱们一举成功,别闹出事来。

吴云说:“他说他老了,什么意思?”

胡惟庸说:“坐收渔人之利呀!我们成了,他是功臣;我们败了,他什么罪过没有。他说自己老了,什么也干不了。”

“这老滑头。”吴云说。

“他有这个态度很好了。”胡惟庸说,真让他挑头,事后推他当皇帝吗?只要他支持,这就是一面旗,到时候就有天下一半人跟着他倒向咱们,正如陈御史中丞说言,乾坤剑虽贵重,也没有乾坤沉重啊。

说起动手时间,他们都主张越快越好,一来夜长梦多,容易有变故,二来朱元璋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就会让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人头落地,汪广洋就是个例子。他胆小怕事,够滑头的了,却不料前几天朱元璋突然在早朝时宣布贬官,到海南岛去流放!可又没说什么原因,当胡惟庸费尽心机让达兰探来底细时,他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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