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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说就怕朱元璋不肯去,特别是达兰已经表达了废长立幼的意思后,朱元璋出于气愤也不会去。
达兰却显得很有把握。她问胡惟庸,你还没领略我床上的功夫吗?她说朱元璋只有在她这里可以忘情,达到消魂的地步,不怕他不来。
胡惟庸暗暗叫苦,他现在不也成了被逼着喝毒药的武大郎了吗?喝也是死,不喝也是死。
把达兰悄悄送回宫里之后,胡惟庸没有马上回相府去,他在外宅里躲了一个整夜,冥思苦想,觉得自己如同落在井里的人,左右碰壁,沉下去便要溺死。
其实,他也愿意达兰和朱梓能够成功,换上一个稚嫩的新皇帝,胡惟庸当然就是八千岁、太上皇,同样是丞相,那是不一样的。人都说伴君如伴虎,而朱元璋是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猛虎,自己随时会被他嚼得连骨头都不剩。
但是,达兰有这个胆魄吗?天助她吗?
胡惟庸至少是希望坐山观虎斗的,但达兰不容许他作壁上观,不容许他当墙头草,这就很为难了。
第八十八章
万寿节与砒霜没有内在联系,想兵不血刃改朝换代的梦想最终灰飞烟灭,达兰倒在了第二个同床异梦的男人刀下。
两天后,达兰又到胡惟庸的外宅来等胡惟庸了。一散朝,他的心腹递上了一个信儿,说:老家来亲戚了。
他的头轰的一下涨得有笆斗大,这是他与达兰私会的暗语。
这样频频幽会是很容易坏事的,朱元璋的耳目极多,他本人又多疑。他在皇觉寺当和尚和起事之初,靠的是同乡、放牛的朋友徐达、汤和那些人;后来想要攻州夺县出人头地了,靠的是李善长、冯国用;称王后又靠刘基、宋濂这样的大贤出谋划策;当了皇帝后,他又偏听胡惟庸的。但近来胡惟庸发现他渐渐谁都信不着了,似乎与他一起受戒的小和尚云奇才是他真正不须防备的心腹。是啊,也有道理,一个浑浑噩噩的小太监,没有死党,没有家庭后盾,没有欲望,他是安全的。
发昏当不了死,他还得去见达兰,她交待的使命,胡惟庸根本没做,正不知怎样与她周旋呢。
达兰显得很兴奋,脸都涨得发红了,她也不问胡惟庸的诺言兑现得怎么样,只是向他宣告,朱元璋早消了气,答应九月十七万寿节前夕在仁和宫过,达兰连宫中舞蹈都安排下去了。
胡惟庸不动声色地听着,他在想,这里面是否有诈?朱元璋会不会疑心到达兰?已经要夺潭王爵位了,又这样破格对待达兰,是福是祸?
见他愣神,达兰说:“不过,砒霜还没有弄到,你给我弄来,明天派人来取。”
胡惟庸的脸都变灰了。这女人,竟然毫不放松地把他牢牢地拴在了她的石榴裙上了。一时好不后悔,当初为了进身,舍生忘死深入敌营,把达兰这个绝代佳人弄出来,献给朱元璋,没想到天报应,到头来自食恶果,达兰将把他一起拉入坟墓。
见他神色不安,畏首畏尾的样子,达兰又纵声大笑起来,她说:“看把你吓的!你不过是个秦舞阳而已,一上阵吓尿裤子了!砒霜我早有了,足够药死十个朱元璋的了。”
胡惟庸大大松了一口气,也不能当孬种啊,忙问要他干什么。
达兰说,朱梓已得到了她的指令,亲率一支骑兵,晓行夜宿,将在九月十六日赶到东安门外隐蔽起来,准备与城内呼应,一旦弑君成功,胡惟庸指挥御林军在皇城动手,迎接朱梓入城,杀入皇宫。
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达兰说起来很平常,声音娓娓动听,好像女人在讲家长里短,说得胡惟庸汗毛发乍,脊背直冒凉风。
她这才问起胡惟庸的准备怎样了,胡惟庸想应付一下,便说正在秘密进行。
达兰火了,问他是不是害怕了?是不是想敷衍了事?
胡惟庸只得说,他可调动御林军,还有五个卫所的兵力,但因为人多嘴杂,不宜张扬,他劝达兰别让朱梓大张旗鼓来京师,化上装三三两两分批来才不会打草惊蛇。他又想出个好主意,一旦杀了朱元璋,一定要严密封锁消息,然后假传圣旨,宣潭王进京,甚至伪造遗嘱,让潭王继皇帝位,这不比用武力夺位更省事吗?反正已经捷足先登,当了皇帝,谁再反,就是犯上作乱了,胡惟庸说他已着手草拟新皇帝即位告天下诏书了。达兰一听这才又高兴了,重复说事成封他八千岁的许诺。
胡惟庸什么也没干,既没起草告天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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