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书信 (第2/2页)

一愣,想想这方法死得也挺干净,边说道:“也成吧,不过最好是别是菜坛子,换个酒坛子。”他拍了拍寡妇清刚送来的那坛子酒,“这酒坛子就不错,桃花,这酒名起的也好,大俗大雅,与我挺合称。”

余子式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他觉得心里难受。

吕不韦抱着那酒坛子躺了回去,看着那满院子的缟素飞雪,一直昏沉沉的头不知怎么的清明了几分。他心血来潮般对着余子式道:“子式,我给你唱支歌吧。”

“不用。”余子式冷硬地拒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几分哽塞,“你留着点力气多喝点酒吧,以后喝不上了。”

“没事,我不爱喝酒。”吕不韦卷起袖子,伸手便拿起那矮桌上的筷子,轻轻敲起了酒杯。

温和的嗓音掺了沙哑,听上去像是夹着风声。吕不韦边哼着调子,眼前渐渐浮上一幕场景。

铁马冰河,百万秦关。

“岂曰无衣?与之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戈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那调子断断续续,一曲壮烈秦风,没听出丝毫壮怀激烈的味道,只剩悲凉。

余子式没能听完,他听了一半,起身从院子里走了出去,院子外风雪极大。

他只走了两步,身后院子里原本细细碎碎的歌声熄灭,只剩下了一片空荡荡的寂静。

余子式抬眼,眼前一片大雪茫茫,耳边只剩下一程潇潇风声。

这一日,阳翟大雪。

大秦相邦、文信候吕不韦,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