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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于貂裘,叱退左右,亲送陛下乘马而归。陛下以香积之事观之,则屈己为是乎?不屈为是乎?陛下屈于牟羽乎?牟羽屈于陛下乎?”上谓李晟、马燧曰:“故旧不宜相逢。朕素怨回纥,今闻泌言香积之事,朕自觉少理。卿二人以为何如?”对曰:“果如泌所言,则回纥似可恕。”上曰:“卿二人复不与朕,朕当奈何!”泌曰:“臣以为回纥不足怨,来宰相乃可怨耳。今回纥可汗杀牟羽,其国人有再复京城之勋,夫何罪乎!吐蕃幸境国之灾,陷河、陇数千里之地,又引兵入京城,使先帝蒙尘于陕,此乃必报之仇,况其赞普尚存,宰相不为陛下别白言此,乃欲和吐蕃以攻回纥,此为可怨耳。”上曰:“朕与之为怨巳久,又闻吐蕃劫盟,今往与之和,得无复拒我,为夷狄之笑乎?”对曰:“不然。臣在彭原,今可汗为胡禄都督,与今国相白婆帝皆从叶护而来,臣待之颇亲厚,故闻臣为相而求和,安有复相拒乎!臣今请以书与 之约:称臣,为陛下子,每使来不过二百人,印马不过千匹,无得携中国人及商胡出塞。五者皆能如约,则主上必许和亲。如此,威加北荒,旁吐蕃,足以快陛下平昔之心矣。”上曰:“自至德以来,与为兄弟之国,今一旦欲臣之,彼安肯和乎?”对曰:“彼思与中国和亲久矣,其可汗、国相素信臣言,若其未谐,但应再发一书耳。”上从之。

'7'回纥合骨咄禄可汗屡次谋求通好,而且请求通婚,德宗没有应允。适逢边疆的将领报告缺少马匹,朝廷拨不出马匹来供给他们,李泌便对德宗说:“陛下果真能够采用我的策略,几年以后,马匹的价格便只是现在的十分之一了!”德宗说:“这是怎么回事呢?”李泌回答说:“希望陛下能够用极为公正的态度对待此事,委屈自己,顺从别人,为国家的重大谋略着想,我才敢说出来。”德宗说:“你怎么如此疑虑!”李泌回答说:“我希望陛下在北面与回纥和好,在南面与云南交往,在西面与大食和天竺结交。如果能够做到这些,吐蕃便会自然困难起来,马匹也容易得到了。”德宗说:“对于云南、大食、天竺三国,就按你说的办吧,至于回纥,那是不行的!”李泌说:“我本来就知道陛下是持此态度的,所以不敢及早说出来。为当前考虑,应当将回纥排在首位,其余三国还可以略微往后排些哩。”德宗说:“只有回纥你不要谈。”李泌说:“我占着宰相的职位,裁定事情的可行与不可行,取决于陛下,但是哪至于不允许我讲话呢!”德宗说:“对于你所说的话,朕完全听从了。至于回纥,最好等待朕的子孙去解决。在朕在位时期,那是肯定不行!”李泌说:“莫不是由于陛下在陕州受到的耻辱吧!”德宗说:“是啊。韦少华等人由于朕的原故蒙受羞辱而死,朕怎么会忘记那些事情!那时适值国家多难,没有余暇来报复他们,至于通好,那是断然不行的。你不用再说了!”李泌说:“残害韦少华的是牟羽可汗。陛下即位后,他发兵前来侵犯,还没有走出国境,现在的合骨咄禄可汗便将他杀了。这样说来,现在的可汗对陛下是有功劳的,应当受到封拜赏赐,又哪里有什么怨恨呢!此后,张光晟杀了突董等九百多人,合骨咄禄还是不敢诛杀朝廷的使者,这样说来,合骨咄禄当然是没有罪过的了。”德宗说:“你认为与回纥和好是对的,那朕当然是不对的了?”李泌回答说:“我是为国家讲这番话的。倘若我去迎合陛下,以求容身,让我怎么到天上去见肃宗和代宗呢!”德宗说:“让我慢慢想一想吧。”自此以后,李泌大约奏对了十五次以上,没有一次不谈论有关回纥的事情,但德宗始终不肯答应下来。李泌说:“既然陛下不肯答应与回纥和好,希望准许我退职。”德宗说:“不是朕不接受规劝,只是朕想与你比较其中道理罢了,你怎么至于马上就要离开朕呢!”李泌回答说:“陛下允许我讲清道理,这当然是国家的福气啊。”德宗说:“朕并不顾惜委屈自己去与回纥和好,但朕不能够辜负了韦少华这些人。”李泌回答说:“在我看来,是韦少华这些人辜负了陛下,而不是陛下辜负了他们啊。”德宗说:“为什么这样说呢?”李泌回答说:“过去,回纥叶护领兵帮助朝廷讨伐安庆绪时,肃宗仅仅让我在元帅府设宴慰劳他们,先帝并不曾接见他们。就是叶护坚持邀请我到他的营垒去,肃宗仍然不肯答应。及至大批的军队将要出发时,先帝才与他们见面。这样做的原因在于,回纥是戎狄,豺狼成性,他们发兵进入中原腹地,我们不能不特别小心防备他们。陛下在陕州时,还很年轻,韦少华这些人不能周密计虑,引着万乘之主的长子径直前往回纥营垒,而且事先没有与回纥议定相见的礼仪,致使他们得以肆意凶暴,这难道不是韦少华这些人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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