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二,时下通病,偏重洋文,不知童幼之脑力未足,精神有限,伸于此必绌于彼,中文与东西文,文法截然不同,背道而驰,两途并行,失此顾彼,非卒无一成,即终有所倚。本塾先以通达汉文为名,暂阙洋文,自在首植根基,并非意存弃置。初功既竟,后效弥多,无急急也。此专就初等班学生而言。

三,凡为子弟,皆系国民,本塾以培养性情,扩充知识,强壮气体为宗旨,以童年皆知作人之正理,皆有谋生之计虑为收效。一切教授、训练、管理诸法,悉遵钦定学务章程,参酌时地,曲体程度,推行尽善,逐步改良。

四,本塾分七岁至十一岁,初开蒙字义未通者,为初等班;五年卒业,十二岁至十五岁,略解书算文义者,为高等班;四年卒业,他日在初等班毕业,可升入高等小学堂;在高等班毕业,可叙入中学堂及初级师范学堂。所授各课,必严守章程,一律重视,无可偏废。凡有志来学者,幸勿勉强尝试,轻易进退,既误光阴,又耗费用。须知学塾规模,皆有一定班次,一定课本,每更一处,即前此所用译本,尽须抛却,另购新本。降班补习,至少一年或半载,方能齐班。又复顾而之他,在学塾既徒劳无益,在学生亦心志纷更,耗日糜费,而学龄已过矣。此实学界之通病,不可不预示湔除。

再看底下的分章分节,连初等、高等两班的课程年限及条约经费,无不层层周到,罗罗清疏。黄绣球对毕太太道:“你看这定的初等班功课,第一年学的数目名实、乡土故事、乡土地理、运动游戏、单音唱歌,一直到第三年,教到常用加减、乘、除的算法、历朝年代国号大事的历史、本省本乡的地理、乡土动植物用的格致,我同你都弄得下去。像文毓贤几位同志,或者也教得来。到第四五两年,要讲群经大义、造句作文,要讲中国幅员大势同外国大势,只怕多吃不住了。好在等初等班的到了第四五年,我们总可进了高等班的地步。这事可只要肯用心耐心,一步步学上去,就可一步步教出来,有什么难的?况且我们那女学堂,更是从粗浅入手,就把所编的本子,按着这个程级开个单子,一种一种的教教说说,带着嘴里插点趣,手里指点些图画,小孩子们除非是石头,若是个人,还不慢慢的开通,我就不相信了。”黄通理道:“你且慢说,你们看我所定的规则,还有什么不到的地方。如今官府也开办学堂,虽还没有见过官办的章程,只怕总不能照我的劈实,不过我们叫做私立,难保官不干预,遇事指摘,所以我带着句悉遵钦定的话。又凡官立学堂,必有人**箝束,闻得近来黄祸很在外面钻谋官学堂的执事,我们姓黄的子弟甚多,他晓得我这家塾,全为姓黄的子弟而设,如果他得了官学堂中的事,必定要播煽各处本家,去依附他那边。这个原不必争,却于子弟有害,主意不定,也实在是个通病。所以第四条上,把这个通病讲明,宁可收得少些。”

正说着,曹新姑走来言道:“昨日白天,我同王老娘到陈府上去,他那老太太又生了病,请大夫请了两三位,看似沉重得很。回来到晚上,王老娘已上牀安睡,半夜里好端端,也说不受用。今天大清早起来,就坐起来,觉得并没有什么,现在倒又说身上发烧,怪难过的。”黄氏夫妇一听这话,一面叫曹新姑再去看陈老太太,一面同毕太太去看王老娘。不一刻,曹新姑赶回来道:“陈老太太的病比昨天更利害了,我去时,他家乱嘈嘈的插不住脚。看那老太太神识不知,我问了他姑奶奶胡进欧一声,也没听清楚。这里王老娘怎么样了?”毕太太道:“他是疟疾,只怕病已伏了好几天,他的体气强,先不觉得,近来想必又吹了风,夹着又受了点辛苦。我这里替他调理调理倒不要紧,反是那陈老太太生的富贵病,他家老爷、少爷、太太们只晓得老人家一得了病,就乱请郎中。郎中看富贵人的病,只晓得是补。况且是老太太一定说血亏气虚,用的药,就人参、燕窝、鹿茸于术,胡乱开了方子,一帖吃下去,又换一个郎中,换上三四个,把病症弄得不死不活,这可不是玩的,待我也去看上一回。”曹新姑道:“他们未必相信西医,要是相信,他那太太也晓得你的,应该就来请了。”毕太太道:“且去看一看,不必就替他医。中西医理不同,我在这内科上也自考校中国的医法,不肯轻易用外国法子的。”黄绣球道:“这便我同姊妹一齐前去。”于是交代曹新姑看顾了王老娘,二人来至陈家。

那时候已过十二点钟,走入内室,还静悄悄的。有几个丫环老妈子,报与陈膏芝的夫人知道,只说:“就请到老太太那边去,轻轻的看一看罢。”进了老太太的房,只见那位孙小姐同姑奶奶们在房里坐着,一位郎中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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