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李春光同志用看似不经意实则内力雄厚的太极把胳膊抽了出来,凌波微步地移动到了另一个沙发上,保持着跟李茶兮的安全距离。
闺女,不是爹不救你,爹要是现在救了你,回头上了床就要被你娘降龙十八掐了,你要体谅爹已经体无完肤了啊。
被崔兰花女士念叨了一个晚上,李茶兮总算是躺到了床上,她顺手拿手机看时间,总觉得别扭。
以前就是没有短信,她也喜欢抱着电话看,有事儿没事儿按一下中间的按钮让屏幕亮起来,露出某人的笑容,大白牙一排特整齐。
猛一换了桌面,总觉得她是偷了别人的手机。
李茶兮想她把能换的全换了,可还是有点点滴滴在提醒她曾经那么喜欢他,而她甚至不敢想这个“曾经”是不是真的只是曾经,她是不是至今还有太深的感情。
这一场拉锯战,李茶兮输得一败涂地,要真是失恋了,她可以正大光明地告诉周围人她的难过,可以理所当然地请两天假疗伤,可她这算什么?单恋?臆想的失恋?
她很想把那段时间她与吕尧之间的互动称为文艺小青年的恋爱,一场没有挑明但双方心知肚明的恋爱,可是现在她不敢,她怕这是一场独角戏,而她对着空气表白情意。
李茶兮特别想把门拉开雄壮地对她娘说:妈,我有喜欢的人,我现在没办法去思考感情的问题,这太可笑了,你怎么让我抱着上一场恋情的尸体去跟人家谈恋爱?只是面对相亲这件事就让我觉得自己是个骗子,骗自己骗你们骗人家的混蛋,我暂时没办法考虑这些,你们放过我好么?
可这些话她也不敢说,倒不是怕崔兰花女士不理解,而是这场战役她输得太狼狈,爬都爬不起来,寻找外援的力气也没了。
躺床上又想起昨晚上,她觉得特别不真实,那个痛哭着不肯挂电话的人不是她,听他一遍遍说自己是渣的人不是她,打出那个电话的人也不是她。
可这眼泪怎么又下来了?
李茶兮强迫自己去想公司的事情,有时候不能面对就逃避吧,这是那一瞬间能做的唯一一件保护自己的事情,这不是懦弱,不是自欺欺人。
就像吕尧说的,时间能解决一切,她要让时间把那段回忆洗刷光滑,她要用这种方式去淡忘,当有一天那张绚烂的布被洗得褪去了颜色,她也就能够再次面对了。
虽然她不知道要用多久,或许几个月,或许几年,或许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再这样喜欢一个人。
矫情点儿说,她真的用了所有的力气去喜欢吕尧,她明明看到吕尧站在路的尽头,他不肯来,她便主动走过去,可谁知忽然光芒散去她才看到,自己悬空在悬崖上空,他的一句“我们一直只是朋友”,撤去了她所有的依撑,啪——
粉身碎骨。
院子里有灯亮了一下,李茶兮知道张晓宇回来了,她心里有着小小的期盼,希望张晓宇再来敲她窗户给她送一袋子糖,可这是不可能的,她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不知道时间是怎样离开的。
屋里从黑暗到光明的过渡,一夜就过去了,李茶兮眨了下眼睛,感觉眼皮撕拉一样地疼,点了眼药水也不管用。
崔兰花女士看见她丧尸一样的脸,心疼地说:“你看给你你这一夜懊悔的,别怕,妈保准儿让你二姨把那小伙子再带到咱家来,一定给你见见。”
李茶兮欲哭无泪,到巷子口又买了两份跟昨天一样的早餐,等到了公司已经凉了,她用微波炉转了一圈儿,跑茶水间里屋看着楼下一口一口吃起来。
楼下这会儿的人群就像蚂蚁大军,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蚁后,其实他们都是工蚁,蚁后则是死神,他让每个人高速运转,离死亡的尽头越来越近,而可悲的工蚁还不自知。
最后一口饼吃完,她端着杯子开门,看到同样一脸倦容的王哲。
“哟哥们儿,纵欲过度啊?快来用煎饼果子补补。”
这就是李茶兮,哪怕心里再难受,在外人面前还是那么没心没肺,时间久了,大家就真的以为她是个没心的人,有时候看着她掏出心来逗大家笑也不加以劝阻,而是哈哈大笑。
哈哈大笑。
“少贫了,看你的眼就让我想起香港僵尸片,你赶紧躲起来吧,当心回头被人钉门板上。”
“哥们儿你瞧煎饼果子哟,哟哟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
王哲拿走了那袋煎饼果子,回到位子上却没吃,而且一反往日不吸烟不清醒的习惯,居然两眼眨都不眨地盯着屏幕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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