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2/4页)

也曾俯下身子,手把手地教我写字,我也曾写些简体字,一一对应了给他瞧,一起评论哪些字形神更佳。想起这些事,不觉又是一阵心酸。

他一肘抵着桌上,修长纤细的手指稍稍弯曲,搁了案上,又将图纸一类压了另一肘下。想要用手拂过他的脸庞,却见他的长长的眼睫一颤,不禁止了手,怕将他惊醒。我只将信笺取出,将案上的书翻开,小心夹进扉页中。再将那些零乱的书籍一一收好,搁了桌角处,不觉有一纸从书中落出,一面飘至地上。我忙俯身拾了起来,展平纸角一看,已是皱痕累累,稚嫩的毛笔字,写了满满一页,却只有那两句话:“人生不相见,动若参与商!”

他一直留了下来么?一时的怨言感慨,教他时时记了心上吗?心里又是一阵恸意,只顺势坐了椅上,又瞧了他,终是鼻子一酸,原以为泪已干涸,心已镇定,却又落下泪来。

看着这正熟睡的脸,倦怠早已写了他的脸上,睡梦中也是眉尖轻蹙,双目紧闭,薄唇轻抿,我从未能替你抚平额上忧虑,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让你担惊受怕,委屈妥协,如今你真要放手一搏,却还是为了我,我却不能在你身边,二王爷说得对,既然事已至此,我更不能让你心有旁鹜,脑海中闪过那一方雪白锦帕,又觉胸口疼痛,眼泪越发淌得厉害,我不知道这一走,是否还能活着相见,只盼上天心存一丝怜悯,一切能有转机。这一世,作了你的妻子,此情不渝,此性不悔。

我俯了他的耳旁,轻声喃喃:“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一遍一遍地述说,我怕此时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终于泣不成声,喉间的腥味又涌了上来,才用尽力气撑了起来,捂了嘴,一面踉跄地朝门外扑去。

第二日,我便遣了小渊去花铺中寻青平,该打点的应打点好。今日一早沐大人便来了,神色匆匆进了书房,只在里面呆了片刻,二人便出了门,我恰好站了走廊中,与他相视一望,阖首一笑。他便要朝我走来,却叫沐大人伸手拦住,说了些什么,他才止了步子,转身便与沐大人一起出了门。

我不觉随了他踱至门处,瞧着门外有将士模样的人来接应,又行色匆匆地离去。不觉叹了口气,又见门外还有人守着,不禁皱了眉头,那人却朝我俯道唤道:“夫人!”

我听得一愣,转而明白,他们不是二王爷的人,我点了点头,一面转身回屋里。

小渊还未回来,空荡荡的宅子只有柳伯母与我,这些时日也不曾与她说话,所以便像是剩了我一人在此一般。我坐了屋里,将随身所需的细软收拾好。只是一会,她便来敲了门,手上端着药,看了我还有些难堪,一面低声说道:“夫人,该喝药了!”

我点了点头,只顺手指了桌上,示意她放下便可。她才上前将药搁了桌上,却伫了原地,我方抬了头看向她,她有些犹豫的神色,还有一丝愧疚,只是一瞬间,因为想起母亲,也是这般年纪,忽然心便软了,勉强笑了笑:“伯母有话说?”

她见我和颜熙色,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夫人这一路上,千万要保重身体!”

我点了点头:“多谢伯母关心!”

“唉!”她却叹了口气,又说道:“夫人是好人,好人总会有好结果的!”

我只是笑了笑,并不放在心上。她才转了身,正要推门而去,忽然听到砰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刀剑相撞的声音,柳伯母脸上变了色,一面看向我,这几声也叫我心里一惊。

“夫人,你呆在这里,我出去看看!”她便要出去,我忙上前拉了她:“不可以,我这身子是跑不远的,恐怕还得劳你去通告他们!”

她听得一愣,转而想得明白,方点了点头。我这才越过她,径直朝前堂走去。

我手不觉在颤抖,只是作了镇定地神色,朝堂前走得近了,这厮打声越发地清晰,还未至前堂,却有人冲撞过来,叫我吓了一跳,那人却拉了我,一面说道:“夫人,快随我走!”

我才看清是那守在门外的侍卫,忙问道:“外面怎么了?”

他正要张口回答,忽然眼睛一瞪,拽着我的衣袖的手一松,直直地倒了下去,我看得不禁惊呼一声,他的背处已是一箭刺上,殷红的血色一片。我不禁一阵晕眩,一面后退靠了墙处。

“寺玉!”这又熟愁又陌生的唤声,叫我心底陡然一颤,缓缓抬了头看去。

那正骑了马上,手持弓箭,身著黄色锦袍的人,正迎上我颤颤微微的目光。

终于还是来了,原本以为会恐慌,却发现自己已足够坚强,脑海中掠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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