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4页)
破世情的得道高僧,母狗翘着尾巴在二黑面前游荡,二黑甚至懒得起来闻她的屁股,林灵素这个行迹古怪的陌生人在院子里晃来晃去,二黑也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只有在吃肉的时候,二黑才会还俗,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嚎叫。有那么十来天,高登在喂二黑吃肉之前,都要先摇铃铛,十几天过去之后,只要高登摇铃铛,二黑就会甩着口水仰天长啸。高登举着铃铛对高尧康说,看见没有,这个就是别人对你的批评。高登又指着二黑说,这个就是你。
二黑和高尧康对视一眼,各自用鼻子哼了一声,彼此都很不服气。
“不承认是吧?”高登摇着铃铛说道,“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你做到了吗?你还没听我讲什么是条件反射,就先保持怀疑的态度,这对吗?”
原本在地上摊成一张狗皮褥子的二黑立刻起身长啸,口水也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高尧康整理衣服、躬身、拱手,说:“兄长责备的是。”
发现自己跟二黑在本质上没有差别,都会受到外界的刺激而做出一些反应,这让高尧康不好意思了好几天。高尧康也从此对自己这位大哥另眼相看——虽然他还是常常会说一些不着调的话,干一些不着调的事。
“所以,昨天在帆楼上,你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笨蛋?”高尧康问道,“莫非你是想阴潘龙他们吗?”
“妖怪,你把我弟弟怎么了?”高登掐着高尧康的腮帮子把他的嘴捏开,朝他喉咙里看,“贤弟,你还在里面吗?”
“君子动口不动手!”高尧康懊恼地把高登的手挡开。
“少年,你这个想法太奸诈了。”
高尧康连忙起身,却被高登一把将他按回到石凳上,“坐下!不许动!”
高尧康本来打算站起来、整理衣服、躬身、拱手来着,结果闻过则喜全套动作只做了开头就被迫停下来,他没有办法挣脱高登的手掌,急得眼皮不停地跳动,心里更是如同百爪挠心一样烦躁不安,随时都会系统崩溃的样子。
高登说:“你知道潘龙那一伙人,总觉得自己是开国功勋的后代,而咱家老大人“不过”是幸进之臣,蔡相公权倾朝野,却是一个大大的奸臣,虽然咱们两家一朝受宠,以后太子即位,我们和蔡家是一定会没落的,所以他们一向不大看得起我和蔡倏。蔡倏受伤之后,在他们眼里更成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大笑话。潘龙假装跟蔡倏是朋友,却总是捉弄他。昨天在樊楼,我是为了替蔡倏解围,才做了那首《即日》。”
高尧康忍着浑身的别扭劲,问道:“替蔡倏解围,不是应该做一首绝世好诗打他们的脸才对吗?”
“那样做是没有用的,这方面我最有经验了。”高登笑着说,“在蔡倏还是个天才的时候,他总是很好心的帮我解围,即便如此,别人也只是会觉得‘蔡倏是个聪明人,高登是个浑蛋’。所以,哪怕我以诗词压倒在场的所有人,结果也无非是‘蔡倏是个笨蛋,高登没有那么笨’。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帮蔡倏解围的唯一的法子,就是做酒宴上那个最蠢的家伙,把潘龙他们的注意力引到我身上。”
“东京城虽然很大,自知或者不自知的傻瓜也有很多,可是最吸引人注意的傻瓜,只要有一个就够了。那个人就是我啊。”高登得意地看着高尧康说,“所以,我是傻瓜的救世主。”
“好吧,那我这个傻瓜救世主的弟弟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高尧康是个厚道的孩子,他跟蔡倏也很熟悉,不单曾经把蔡倏当作自己的榜样,私底下甚至会抱怨,为什么我的哥哥是高登而不是蔡倏。在蔡倏出了意外之后,高尧康就已经难过得如丧考妣了,等到后来蔡倏以“净街太岁”的身份重新在东京汴梁闯出名声,高尧康更是心塞得跟满门抄斩一样。所以在得知高登是故意站出来当靶子给蔡倏解围之后,格外感动。
“怎么?被我连累啦?”
“昨天樊楼上有个叫孙九鼎的太学学生,你记得他吧?”
“这种小角色谁会记得。”
“他今天在太学里到处跟人讲你做的那首《即日》,一边背诗,一边还要学你当时的动作……”
“有我本人做出来的这样风流倜傥吗?”高登顿时来了精神,一个筋斗翻到地上,扯着袖子斜指着房檐,“日暖看三织……”
高尧康不理他那个扮小丑的哥哥,说道:“孙九鼎还说,我们高家人才辈出,你一步成诗,我小学结业之后就能进入太学,果然是‘高登难为兄,尧康难为弟’,还让我有空请你去太学切磋。”
“所以你又觉得不好意思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