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部分 (第2/4页)

事末。世风不古。重农抑商。当为大道。”

冯虞只回了一句:“纵观历代。或亡于民变。或亡于藩镇。或亡于外患。可有亡于商贾地?”

李东阳一时语塞。

冯虞又道:“国城起自商贾,阁老看国城可是奸猾乱法之人?”

李东阳上下打量冯虞一番,突然冒出一句:“有那么些意思。”

冯虞一怔,随即大笑。笑过之后,说道:“商贾最重什么?一是国家安定,二是政令恒一,三是海内清平。少一样,生意便难做许多。何况,富商巨贾锦衣玉食,挥金如土,已是神仙般日子,何须冒灭族之险干造反的勾当?至于奸猾之说,历代重农抑商不遗余力,官场还不是贪腐日甚,农人还不是生计艰难?方才阁老引商鞅之语,可商君死后,秦渐起于关中,却多蒙商贾之力。便是始皇帝,其仲父吕不韦亦为巨贾。再往近了说,有宋一代,宽纵商贾,海贸繁盛,却也不见危及朝廷。宋之积弱,非是出于官民奢淫,却出于崇文抑武。晚辈非是鼓吹重商,只是士农国之根基,缺一不可。国家财税多取于商贾,商兴则国富也是至理。商人机猾,世所公认,官府确应教诲约束,只是为此而抑商,未免是因噎废食了。望阁老三思。”

李东阳捻须深思,久久不发一语。冯虞则气定神闲,也不多说话。过了好一阵子,李东阳说道:“此事牵连极广,容老夫三思。对了,今日皇上所下手诏,老夫已秉承拟旨。不过,近日一番整肃,内廷外朝缺员极多。外朝六部尚书、侍郎大半空缺。便是内阁,经此番增补,也未满员。至于内廷,二十四衙门缺员更多,司礼监提督、掌印皆无人。以你揣度,皇上下一步会有何等动作,这些个要职上属意何人?”

冯虞心想,这个,恐怕才是李东阳今晚约谈之意吧。

“经世治国用人为本,如此大事,国城本不该妄自猜度,搬弄是非。不过阁老非是一般人等,国城就姑妄言之了。这几年,朝廷政务多出自刘瑾之手。皇上至多是留心大节,一般政务官员上心的却不多。故而六部人选,恐怕还得由内阁斟酌提名。至于内廷要缺人选……”

斟酌了一番,冯虞才说道:

“此次刘瑾事发,皇上对中官难免生出些惕凛之心,一年从龙八虎,抛开刘瑾不说,如今宫中声名最盛风评最佳的,莫过于张永张公公。不过,经历刘瑾谋反一事,京师兵权尤其显要。也只有张永坐着御马监掌印太监这个位置,皇上才放得下心。如今京营也交归张永整肃,或许就此便转拨张永麾下也未可知。

再说马永成。此人倒是颇得皇上信任,不过迎合上意非其所长。如今西厂、内行厂裁撤,东厂更是紧要。马永成在东厂位子上所作所为又不算离谱,想来也不会再动。高凤倒是为人忠直,可惜如今年老多病,去年已致仕。罗祥无才,不过是跟班人物,这几年与刘瑾走得近,此番不受牵连就算是万幸了。至于丘聚,当初得罪刘瑾,发配南京孝陵。虽说此番调回,但毕竟当初谪发旨意为正德所下,一下子不好拗得太过,以我估算,恐怕便在四司八局中先选一处掌管,十二监是暂时没指望的。

倒是魏彬,为人圆滑,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哪个都不轻易得罪。之前在刘瑾、张永之间左右逢源,可见是个长袖善舞又有眼色的人物。此人或有机会出掌司礼监。”

李东阳突然发问:“谷大用呢?怎的未听得提起?”

冯虞笑道:“此番裁撤西厂,转任御用监,阁老莫非看李东阳会意。“看来,司礼监掌印非魏彬莫属了。此人老夫倒是打过交道。为人深沉知机,明进退。单看其数十年间不声不响升至今日这步田地,从未遭人物议,从未越级擢升,却也从未遭过贬斥耽搁过晋升,可见也非是一般人物啊。哦,方才你说司礼监批红为祸国之源,可有对策?”

冯虞摇了摇头,“那五源皆是沉疴痼疾,若要调理,皆非一时之功。现下能着手地,便是设法收束羁縻。切不可如当初刘健、谢迁一般意气用事,逼他翻脸。”

李东阳点了点头。“国城所说,深得我心。对了,此番刘、谢二位如何不见起复?”

“当初为除八虎之事,二老对皇上逼迫甚急,如今多少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此时须得诸位阁臣联名上奏,皇上总得卖诸位这个面子。不过,真要重入内阁只怕是不能了。最好的,恐怕是复原职,旋即致仕。”

李东阳叹道:“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谢迁之弟谢迪原任兵部主事、子谢丕原任翰林院编修,又有其力荐之浙东周礼等三人,同受牵连而遭谪贬,此番理当复职。此事还需国城在旁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