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1/4页)

云珠又欲再劝,只听二门上当值的小太监吼道:“已经二更天了,娘娘都已经歇下了,要来明儿再来吧,扰了娘娘休息,你担待的起吗?”

又一个细弱的声音哀告道:“求公公高抬贵手,我有极要紧的事要回禀娘娘!”

云珠和皎月一听,看向淑懿的目光都充满了赞叹,云珠机灵,冲着殿外高喊一声,“娘娘还没歇呢,叫她进来吧!”

淑懿才在心里纳闷到底是谁,只见一个着天水碧素罗宫装的小宫女走了进来,见着淑懿,“扑通”就跪下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籁籁地直往下掉,淑懿只看着这小宫女面善,却记不起是谁了,云珠借着地下血红的戳纱宫灯一看,惊道:“怎么是你?”又抬起头来对淑懿道:“娘娘不记得了,她是启祥宫的宫女莹珠啊!是巴福晋怀孕之后,才从慈宁宫拔过去的!”

淑懿这才想起,今日在翊坤宫扶着巴福晋的小宫女,确实是她。当下更增疑惑,问道:“你家小主正在生产,你怎么还能得空到我这承乾宫里来?”

莹珠拭了拭泪,道:“巴福晋早产,半个时辰前,已经血崩而去了!贵妃已经回了太后,太后嫌这样的事晦气,就没告知六宫,等明儿再议丧仪的事儿呢!”

淑懿听了,一颗心也是一沉,她虽然不喜欢巴福晋,但同为要作额娘的人,听说她难产而死,也有些心惊,云珠与莹珠昔日曾同在慈宁宫,也有些情分,此时只顾劝慰她,皎月却皱了皱眉头,略露厌憎之意,淑懿知道她是嫌莹珠才从巴福晋寝宫过来,带了晦气,忙暗暗对皎月摇头。

淑懿勉强笑道:“巴福晋才过世,想必启祥宫琐事也多,你是她跟前的大宫女,此时该去照应大局才好啊!”

莹珠长睫如扇,睫毛上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儿,她哽咽道:“娘娘说的是正理,只是若不是没有办法,奴婢也不会漏夜来惊扰娘娘!”

淑懿知道慈宁宫里训诫出来的宫女,不比别处,个个机变有眼色,莹珠夜访承乾宫必有极重大的事,于是挪动酸软的双腿,向白酸枝圈椅上一坐,淡淡道:“就算巴福晋的宫里没有主位,但启祥宫属西六宫,真出了什么事,似乎应该找翊坤宫的贵妃娘娘才是啊!”

莹珠面上闪过一丝惧色,却很快镇定了神气道:“娘娘还不知道吧,巴福晋生下的大阿哥,已经被抱到翊坤宫,记名在贵妃娘娘名下了。”

“记名?”饶是淑懿对今日可能发生的诸多变故早有准备,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颤,巴福晋已逝,大阿哥当然是要交给高位嫔妃抚养的,可记名不同于一般的抚养,也就是说,从此以后,贵妃就是大阿哥唯一的生母了。

淑懿眉心渐渐紧蹙,又渐渐地晕开,贵妃所做之事,虽然旁人看来有些迅雷不及掩耳,细细一想却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只是想不到她会这样迫不及待地去母留子。

淑懿看了一眼犹在抽抽答答的莹珠,淡淡地笑道:“皇子给谁抚养,是太后说了算的,你来找本宫,恐怕不只是为了这个吧!”

莹珠也不绕弯子,向冷硬的金砖地上磕了几个头,道:“奴婢是来求贤妃娘娘救命的,娘娘若救奴婢,是奴婢的造化,若娘娘为了自保不求奴婢,我也毫无怨言,只求这宫里还有人知道我的冤屈就是了!”

淑懿听出这话中大有蹊跷,因听着莹珠嗓音都沙哑了,向云珠递个眼色,云珠立时从淡黄素面琉璃茶壶里倒出一杯茶来,叫她喝了润润喉,淑懿拣了粉彩蝶纹盘中的的一枚桂圆慢慢吃了,说道:“别着急,慢慢说!”

莹珠举起青瓷茶碗,如得了甘露一般,把一碗茶水都灌了进去,喘了几口气,才道:“我们巴福晋,是被人害死的!”

皎月和云珠听了,忍不住“呀”的一声,淑懿摆摆手,示意她们噤声,莹珠才继续说下去,“今晚给巴福晋接生的是太医院的孟定邦太医,奴婢早就听说他受贵妃娘娘的恩惠,他说巴福晋是早产,要保得阿哥平安,就要想法子催产,可是孟太医已经给巴福晋喝下了催产的药了,又要拿出金针,给她施针灸催产,奴婢虽不懂医术,可在家时,奴婢的嫂嫂难产,医生曾说过催产汤药和针灸不能同时用,否则易伤产妇性命,奴婢想孟太医的医术自然在民间郎中之上,怎么会不知道这事?所以……”

“所以你就断定孟太医是有意为之。”淑懿喝了一口冰糖百合汤,不惶不急道。

莹珠点点头。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淑懿看着印在绡纱上的一树淡影,说道,“或许是孟太医医术高超,可以拿捏其中的分寸,所以才两种方法兼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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