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2/4页)
随他一道而来的郡臣与宫人们跪在两旁,一直从门口跪到了床榻前。屋内隐忍哭声一片,低低啜泣,赵元长终于忍不住湿了双眼。
夜已微凉,行迎殿内点起了全部的宫灯,桔子一般金得泛了红。太后与赵元崇都来了,一个坐在床榻前静静淌泪,一个站在殿门口蹙眉无言。
褚韩替赵元卿洗了脸,换了身干净的袄衣,抹去发上结痂的血束了发戴了冠。他此刻的模样却是于往时无异,只是稍显得单薄了写。然,逝者已矣,竟又是毫无遮掩的事实。
太后哭得有些头晕了,便让宫人们扶着回了永安宫。
“妖怪未除社稷未安,殿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自杀。”
“若非亲眼所见他跳下去,朕也绝不会相信卿弟会跳下去!朕,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可殿下的死确有蹊跷,微臣恳请陛下彻查!”褚韩俯首跪下去。
“朕当然会彻查。”赵元长缓缓转头去看了一眼赵元崇:“金刚石一事已办妥,崇弟也不便多留于顺宜,明日便启程会齐孝。”
“本王的去留不用别人做主。”他看了赵元卿最后一眼,离开了行迎殿。
赵元崇打开殿门时吹进一阵寒风,赵元长朝殿门外望了一眼,雪还没停,不大不小地飘着。
赵元长与庚延一在行迎殿里守了一整夜。亥时,雪终于停了,竟起了月,莹莹昭昭。温柔的光毫不吝啬铺下来,不偏不倚地照着行迎殿,好似长在天边的长明灯,照起新添的孤魂。
庚延一打开殿门,迎着昭月轻唤了声赵元长。
赵元长走到他身边抬起头:“见月了。”
庚延一笑着点点头:“现在一想,我倒是很少见远舜王笑,更不记得他笑起来是何模样了。”
赵元长往殿内微侧了头:“卿弟笑起来和你一样,眉眼弯弯,很好看。”
☆、第三十一章
赵元卿回远舜这日,宫里几乎所有人从行迎殿站到了宫北门。他躺着的马车消失在人漫漫的大街,这一别,注定成了永远。第二日,赵元崇也走了,康仁晋在他用的膳食里下了一些足以让他睡上一日一夜的瞑晚香。就算赵元崇日后当真怪罪下来,他也有陛下御赐的免死令。
这瞑晚香本就是赵元长找莫澜要的,他知道以赵元崇的性子绝不会听话乖乖回齐孝去,唯有和从前送他去邻国一样,下迷药。
赵元崇醒来时,马车早已出了翯城很远,再走两日便能出顺宜了。赵元崇大喝一声停跳下马车,望着翯城的方向狠狠地笑:“赵元长,你永远都只会用卑鄙的手段!”
“殿下,陛下是怕你也会遇上危险。”
“既然他怕,他又为何不把庚延一送走?!罢了,我们走!愿他赵元长最好别死在皇宫里!”
“殿下若是担心,便可派人留在宫中时时留意着。”
“本王会担心他?笑话!”
宫中似乎顷刻之间沉寂下来,有着和这个飞雪漫冬的季节十分相称的清静。各宫各殿的主子们都觉得比以往冷了许多,可不管炉子烧得有多旺,都觉着莫名地冷。宫中巡视的侍卫增了不少,交错而来,又交错而去。只是人多了,竟更是冷,唯有后山陡壁下那滩该被新雪掩了的赤雪独独显得暖热。
赵元长跟着刘名扬学完剑便来了这里,连午膳也未回泰祥宫去吃。还是庚延一吩咐膳房做了些糕饼包好了揣在怀里,给他带了来。
庚延一摊开糕点递到赵元长面前:“膳房刚做的,还热着。”
赵元长看了许久才拿起一块,在庚延一的监视下吃了下去:“我们兄弟四人虽说都非同一妃嫔所生,平日里也少有来往,说句好笑的,我们之间连跟各自的黄门都不如。”
“延尉正在查,我知你心中难过,但若是连你都一直这么消沉着,那这皇宫岂不是犹如死城一般。”庚延一将整包糕点塞到赵元长手里:“远舜王向来警醒,凡事都是处处留了个心眼,若不是于我有情,也不会遭此毒手。”
“你也觉得卿弟死于非命?”
“难道这不是你心中所想?”
“我倒希望卿弟真是因情自毙。”
庚延一牵着嘴角,抬头望着那匠心独运的峭壁:“你可还记得那日我们来时见到的情景?”
赵元长找了块石头拂去上面的雪坐下来:“记得。我们来时,卿弟已站在陡壁边上,你一唤他,他便纵身跳了下来,而后便是见他浑身是血躺在这里。”
见赵元长似乎不愿再说下去,庚延一便接着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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