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2/4页)

后第一次动鬼点子,但是……

故作高深的再“嗯”一声,我闭上眼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过了腊八冬狩,年底便一天天临近,京城里眼见着开始有了年节的气氛。腊肠挂上,咸鱼腌上,米酒发上。沾着墨香的春联一对对贴在门框上,福字蒙在大门正中,门上蒙白纸蒙黄纸的灯笼一个个换成了喜兴的大红。八座城门,每日加开一个时辰方便进出探亲的往来,饭馆里吃喝聚谈的人一天天多了起来,街上摆摊的小商小贩也比平时多了三成不止,甚至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的硝火味,偶然响起怦怦的惊响,吓得人平地高跳足——那是些耐不住等待的孩子,提前偷放的炮仗。

朱墙之后没有外面这样的俗气热闹,但是也点起了高高的宫灯,重要的宫殿门口,都重新铺上了花案繁复的地毯,挂上了暖色的新编垂帘,垂帘上对称的吊着织造院新出的福结。每一座殿里,花瓶案几都重新擦过,窗棂拱柱,也打扫得一尘不染。就连那些往来的宫人们侍从们,都因为置了新衣腰间别了加包的年饷,在向来冷淡硬板的脸上,多添了几分红润和柔和。

年确实是越来越近了。在满城越来越明显的期待与盼望中,人们言谈的声音都高了一截,眉宇之间,往往带着一份掩不住的喜色——只是这座城里很多大宅的主人,正处在仕途的水深火热之中,自顾不暇,何谈融入与否。

而城北最大的豪宅,那一座天下至尊,巍峨九重宫阙的正主,恐怕是日夜忙碌不休的赶着工,无暇分心,更妄论赏顾有无。

政令如潮,是一道接一道有条不紊的下来,极像是有心人要一下弥补四年的损失。罢免,抄查,提拔,分封,种种举措令人眼花缭乱,又像是心狠手辣又眼疾手快的郎中,逮着一个沉疴病患就蛮横的扎针、拔罐,管你痛得哭爹喊娘满地打滚,抓着脉门,就施行那推宫过血大法。

也不是没有反对之声。

太极殿上养的不是一群温顺的绵羊,太急功近利触到真正的痛脚,总也有咬人的时候——比如腊月二十日的洛水南北均田一事,涉及诸多官员的家田,一时堂上红了脸争辩不休,虽然最后也没有上得了台面的反对意见,愣是半天下去,就是没能通过推行政令。

皇帝没说什么,他坐在龙椅上冷眼看着农部两位提议的大人、和两位持赞成意见的御史面对数人围攻,哇哇吵成一团,是一脸可怕的平静。

尔后是夜……

有京城军士,绕城拉练。

据看见的人说,当时北风呼号、雪花飞舞,几百近千个年轻的、满腔热血的新兵汉子,精赤着胸膛,高举着火把,低喊着口号,在一个年轻而严厉的将官带领下不知疲倦的绕着一条朱雀大街,跑了整整十个来回——场面蔚为壮观。

只是可惜那些人毕竟是新兵,体力良莠不齐,不可能全部撑过十个来回这么长的距离——但更因为这样,他们表现出的气节令人激赏。口吐白沫了,旁人驾着继续跑,脚崴腿软了,拄着拐杖在后面跟上,昏在路边了,一瓢水浇下清醒,接着上路。

见到的京人连连感慨,潸然泪下,道我覃朝勇士如此刻苦,如此勤练,何愁卫国无人,百姓何愁高枕无忧!

……

小惩大戒之后,太极殿变成了羊圈,太后在汤泉宫延期不归,周肃夫再度称病不朝。

风雨如晦。人事飘摇。

我在其中,却是巍然不动的镇静。单日,规规矩矩的上朝陪站,双日,老老实实的去中书省赋闲。这些单日双日里数得出来的变故,充其量也只是那些原先晚间常见的同僚筵席聚会节目销声匿迹,朝下余暇,一下少有的多了起来。

——实在多到花不完,只得利用了这些余下的时间,带了画院一帮人做起副业:上平山禅寺,修墙。

平山寺修墙之事,当初是我一口应承了了茫大师。但后来上去再那么一看,平山宝刹是诺大一座,白墙萧萧,何止几十面之多?再说后来拜见方丈,老和尚听说皇上派下赐人绘图的旨意后一脸感恩下暴射出的两道精光,难免让人惊悚,当场我便否认了一个人扛下来的可能,何况我之前,根本想都没想过。

动工前我们按寺方要求,统一画了详细的草图,交由护国寺方丈审阅完毕,方由十几人分工开动。说来说去,别的边角最后都是画院专业画师代理,唯大雄宝殿后的照月壁上四大菩萨坐图,由我负责。

开工不久,不巧就要赶上正月参拜高峰,方丈大师仁慈,没有强人所难的要求我们一定完工。他只双手合掌,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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