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部分 (第2/4页)

了我的命了……”

他好像有些生气,声音闷闷的。

却使我回过神来,知道定是埋怨方才我手劲的不妥,可是……又怎好坦诚解释,是看他看到发了傻。

“嗯……那个,抱、抱歉……”

我眼向门口,词不达意的哑着嗓子道。

说完有些心虚,又转过头去偷瞧他,却见景元觉向另一边别过头去,只留下一只耳朵形状姣好的外廓,染着一抹淡淡的艳红。

“怎的这么不济……”他在那头低语,听不见后面的话。

仰头看屋梁。

花了一盏茶领会他的意思,我不那么厚道的嗤嗤笑了出来。

晌午爬起时,屋里并没有别人。

雨已停,天光放晴。院子里不知哪里飞来的鹂鸟啾啾啾啾的叫着,半开的窗户,吹来阳光的燥味,捎夹一缕花草的芬芳。

我好端端的躺在床上,从压得甚好的被角里掏出手来,伸一个懒腰。旁边褥垫上,还有着另一个人形的印记。

昨晚不是做梦。现在还要以为是场梦,也太矫情了。

毕竟三更相继爬到床上,要把那赖着同睡的人推下时,他还好转了情绪,笑眯眯的道,夜过自己幼年的宫里,入门探望救国受伤的大臣,谈至深夜,随兴所起,抵足而眠,哪里为外人诟病?

然后晶晶亮亮的眼,一直望,望到我撑不住睡着。

披衣晨起的时候,还谆谆善诱慢睡不必起,今儿齐太夫人七十大寿,若是回来的时候晚了自会派人来说一声,不要在门口等他。

……

一翻身踏进鞋履。未曾唤人,我在屋里转了一圈,寻找了水盆和帕巾,绞干了擦抹一番,直到脸颊发烫,彻底清醒。

帕巾放下,悠悠出神。

……我是知书识理,求索古今的读书人。兴许比之寻常读书人,还更贯通上那么一丁点。然而幼年幸得罗夫子教化,礼教古节,遵从感悟,却癫狂不羁,难作那守身捍道之想。

世间百态,得理方存。男子女子,男子男子,起先虽有惊异,却并不真曾介怀。

何况“苏鹊”这两个字脱口,孑然一身,再无谓父母高堂,无有兄弟师长。即使他年争锋,胜负难料,碧落黄泉,许能求得一条性命同走他乡,未为不善。既此,生灭于此人间,几十年弹指光阴,何妨潇洒一回?

对窗思毕,疑虑顿消。不觉呵呵呵笑出了声,惊得院里做巢的鹂鸟“丫”的怪叫一声,扑簌着翅膀,飞上了青天。

饮茶。翻书。踱步。

再踱步。再翻书。再饮茶。

同样的时光,变的好些漫长。长到烦躁的在院里屋里走来走去,宽袖飘飘,挥来舞去,吓得巢建了一半的小鸟,再不敢回头。

“哎……”

再叹一口气,回到榻边坐下。

这里收拾的利落。桌光几净,茶清盏洁。角上燃着一炉香,边上排着几册数,盛着桃梅果子的竹篮不知何时给挪到了这头,端正放在中央。

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协调。

除了低头往下几处斑秃的貂毡,再寻不着昨晚的痕迹。

“咳……”

我无喘自咳。

捡起一粒果子,放进嘴里。摊开那一本先朝的起居史官正经八百著的艳史,翻到景元觉读的那一页,努力看进去。

一面拜读,一面叹服,心里却忍不住想……情有所原啊,也难怪太宗如此啊。昨日入睡前那人还评说,似太宗这般人物,却为朝野闲言碎语所困,委屈避人耳目,归根结底,还是不够手段。若然这般隐晦,如何称敢做敢当的丈夫,若换作他……

“咳!”

梅子核卡在嗓子眼里,这回是真咳了——救火样急急伸手拔过茶盅大口送水,囫囵吞下,拍了半天胸脯,才喘平了堵住的气,再用袖子擦掉狼狈呛出的鼻涕口水,安生重新坐好。

……好在四周无人。

庆幸的念了句,低头再埋书。余光却瞥见脚下,忽多一抹金亮。

半指宽,一寸长的金纸。

正面沾着一点点甜腻的黏汁,因为落到地上,沾了些尘。那气味和粘度,却和手上端起的果篮底下渗出的蜜水,一般无二。

我再望了一回四周。得了客人任性的要求,若无吩咐,没有一个下人,能进得了屋中。

纸条在掌中展开,狼毫蝇头小楷,二十八字。

是一首不工整的诗。

十春已化千堆雪,廿朝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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