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每逢年节都是宫中最热闹的时候,花天锦地,灯火辉煌。除夕这一夜,是宫中所有妃嫔得以与陛下共进晚餐的时刻,甚至连宫中所有的男宠也在受邀之列。玉盘珍馐、美酒佳肴不胜枚举。

韩晔一直到晚宴的时刻还呆在房里,并无赴宴的准备。他在房中挑了一盏孤灯,坐在灯下弄埙。他一直在学习吹埙,现在已能完整地吹出一首曲子了。

待得曲音落尽,霓裳才从门口进来,她面显犹豫,许久都讲不出话。

韩晔将埙小心翼翼地收好,才问:“怎么了?”

霓裳看着韩晔,“今儿个除夕,公子应该与陛下共进晚宴的,而且周公公已来了几次催促了。”

周禄周公公是白轩容身边的首领内侍,最得白轩容宠信,因而虽为内侍少不得人人都要给他三份薄面。他几次三番来请自己,自己皆闭门不见,的确是太为难霓裳了。

韩晔笑笑,“难为你了。你去厨房准备些好吃的,我想吃羊肉,多放点孜然,还有前些日子送来的兔肉也一并做点儿,对了,还有山蘑,做个汤吧。大年夜,我们华莹殿的人一起过吧。至于周禄,让英儿去打发他。”

霓裳一怔,随即也笑了,“好。”

英儿果然没让韩晔失望,她虽口不能言,但却是极机灵的。周禄再来时,英儿恭敬地迎上,做些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手势,周禄虽然气苦,奈何不敢得罪华莹殿的宫人,也不愿欺负一个哑巴,只能如实回了陛下。

宴席上的安敏看着白轩容三请四请都请不来一个男宠,不禁调侃他:“皇兄,你又纳了什么新人,竟连你的面子都敢不给?”

白轩容笑着摇摇头,给自己添了一杯酒,“是个极有个性的人。”

安敏端了酒杯,敬酒于白轩容,笑道:“遥想当年的荆慕楚也是自恃清高,皇兄这次可要小心了。”敢在白轩容面前肆无忌惮地谈到荆慕楚,触及他软肋的,怕是只有安敏一个了。

白轩容怔忡了很久,才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素来嘴上不饶人,真该给你招个驸马好好治治你。”

安敏挑眉道:“若我想嫁,你早该当上舅父了。”

白轩容乐了,“那感情好,皇室无子嗣,你若有添丁之喜,孤即刻昭告天下。”

安敏笑着对皇后道:“看我皇兄多想做父皇,皇后娘娘可要努力了。”

皇后也笑了,“我瞧着陛下说的没错,是该早些为你招个驸马了。”

白轩容笑着拢了拢身旁的皇后,“安敏也说的是,皇室之中也该有添丁之喜,你可要努力了。”

皇后小鸟依人般倚在白轩容怀中,浅浅一笑,无限娇媚。

华莹殿中,韩晔已同所有宫人用好了晚膳,打发了宫人不欲他们服侍,早早地准备歇下了。里衣半解,正准备躺下,“砰”的一声,门突然被撞开!韩晔猛地回身,震惊地看着喝得烂醉的白轩容撞进房里,扶着琴案看着他,身后跟着惊慌失措的英儿。英儿皱着眉,委屈地看着韩晔,眼中已有了盈盈的泪光。韩晔蹙眉挥手让她下去,而后淡淡地看着白轩容。

白轩容跌跌撞撞地走向韩晔,他的脸上泛着醉酒后的潮红,酒气熏天,神志不清,他笑眯了眼看着韩晔,“除夕年夜,你竟敢不出席宫宴!”说着便欲扑向韩晔。

韩晔紧皱着眉躲开,顺手系上了自己的衣带,“陛下,你喝醉了。”

“醉?”白轩容放肆一笑,“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十年醉梦扬州,宁负青楼薄幸,这样的慨叹真的来自一代帝王吗?怔忡间,白轩容突然猛地一扑,将韩晔整个人重重地压倒在床榻之上。韩晔惊地浑身一颤,却意外被白轩容死死地压在身下,竟不得动弹。

白轩容离得他很近,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呼吸间是浓浓的酒气,扑在他的颈间。还不待韩晔暴怒,白轩容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着:“安敏说,你和慕楚一样,自恃清高。”

韩晔听到荆慕楚的名字,不禁一愣,“什么?”

白轩容的手抚过他的眉毛,自顾自道:“你们真的很像,但还是不一样的,你是孤芳自赏,桀骜不驯,而他虽自恃清高,却是温润如玉。”

韩晔偏过头,“所以你把他的琴送给我?”

“琴……”白轩容轻轻一叹,“他的琴音……再也听不到了,再也听不到了……”此刻他的眼神中是浓浓的苍凉,挥之不去的悲戚,真实无遗地将自己的脆弱袒露在韩晔的眼前。

韩晔沉默了一阵,冷冷道:“是你亲手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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