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1/4页)

个举动,忽然就明白到,二木头嘴里的“王大娘”应该不是她,那个“阿婆”才是这位。

小李婶似乎也看到了西厢里微微动了一下的门帘,只皱着眉头喝着她儿子道:“你又偷听大人说话!”又道,“什么小叫花子?这是你阿莫姨新收的徒弟……”

“就是小叫花子嘛!”那二木头打断她,“王大娘说,这丫头是阿莫姨打慈善局里领回来的,可不就是小叫花子了?!”又道,“王大娘还说,会被扔到慈善局去的,肯定都没个什么正经出身,只怕不是奸生子就是那贼偷家里出来的。还说什么‘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叫我们这院里各家各户都看严了门户,别叫人给惦记上呢!”

他这话一说出口,阿愁忍不住就皱起了眉。许是因为她心里总当自己是秋阳更多一些的缘故,便是曾听人说过,坊间百姓对于他们这些慈幼院出身的孩子都心存偏见,她也不曾怎么在意过。直到听了这孩子的话,她才真正意识到,如今的她正身处一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里——这样的社会里,一个人的品性常常会被人跟其出身联系在一起。

她这里挑高眉头时,那小李婶则更是当下就黑了脸,喝着“胡说八道”,回手就要去打二木头。

二木头一见,赶紧抱着个脑袋就往西厢跑,一边大声叫着证人出来替他作证:“阿婆,阿婆,你快出来给我做个证呀,我可没说谎,她就是个小叫花子嘛!”

“你还敢说!”小李婶扔下井绳,捉过儿子就往他屁股上狠盖了两巴掌,一边骂道:“那王大喇叭嘴里能出来什么好话,这你也信?!”

她只顾着打儿子了,也就没注意到,原本被她随手搁在井台边上的木桶因着井绳的晃动而失去平衡,“咚”的一声掉进了井里。

显见着那二木头是挨打挨惯了的,他娘的巴掌才刚刚举起,还没有落下,他那里就已经发出一阵杀猪似的干嚎。

此时西厢里的王阿婆也不好继续躲在屋里了,赶紧出来拦下小李婶。其他屋里的人听到这动静,也都纷纷跑了出来。

于是,阿愁头一次见到了这大杂院里大多数的人。

那一楼的南屋里跑出来的,是一个和阿愁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她的身后跟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妇人看上去年纪比小李婶略长一些,怀里抱着的孩子只周岁的模样。

一楼的西厢房里,则是一溜出来四个女孩。四个女孩的个头竟是依次递减,显得十分的齐整。那最大的女孩该有十三四岁了,最小的那个则看上去跟那二木头一样年纪。在四个女孩的身后,一个大肚子的妇人从门帘里往外探了一下头,便又缩了回去。

一楼的东厢里,则出来两个明显是父子的男子。老头约五十来岁,少年则才十五六岁的模样。二人出来后,却并没有像南屋里那个抱孩子的妇人那样上前去拦小李婶,他二人倒跟是特意出来看阿愁的一般,看了阿愁一眼后,便又双双回了屋。

倒是楼上西厢里的两个住户都跑下来帮着拉开那俩母子。

听着那几个孩子对这二人的称呼,阿愁才知道,住二楼西厢北间的五旬老妇应该是姓宋,住南间的那个三旬妇人姓唐。

她二人跑下来时,楼上南屋有人出来站在栏杆边往下看了一眼,不待阿愁抬头去看清那人的模样,便有人把那人给扯回了屋里。

至于二楼东厢里的郑阿婶家里似乎没人,倒没人出来看热闹。

正热闹着,就听得二楼上响起“咣”的一声踹门声。阿愁一抬头,就只见她家隔壁的那间倒厦里,有人怒气冲冲地冲了出来。

却是个肩上披着件桃红色大袄的年轻女子。女子散着头发,似乎是正在睡觉的模样。那女子握着大袄的领口,探头冲着楼下吼道:“有完没完啦?干脆一下子打死算了,这零头碎脑的打也打不死,倒白扰人清静!”

小李婶一听,立时就住了手,扬起头冲那女子叫道:“你说什么呢?这大过年的,晦不晦气?!”

“哟,”女子娇笑一声,道:“果然是二嫂子这日子过得滋润,离着过年可还有大半个月呢,您就这么巴望着过年了。”却是忽地一冷脸,冷哼道:“想也是,孙老和大先生在当铺做着供奉,二先生又是药铺账房,你家里男人一个个都有出息,也养得起你们,你们日子好过,可好歹也体谅一下我们这些没男人的苦命人啊!我们可是还得自个儿挣钱养活自个儿呢!”说着,却是一甩头,恨恨地摔门回去了。

而,被这女子一闹,楼下打孩子的戏码也演不下去了。于是小李婶就这么被她嫂子拖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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