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部分 (第3/4页)

一棵树,如法炮制。

一开始,这个办法还有些生疏,有时候不小心会让他撞到树上,或者一不小心法力太大,将树枝整个拧断了。几次之后,他已经不需要在下一棵树上停留了,可以直接在树与树之间,以御物之力作为手臂一样,抓住树枝荡身前进,就如山间的猴子一般。

只是这么一来却是极耗法力,才过了十几棵树,陆正便觉周身一阵酸软,在抓住下一根树枝的时候,御物之力突然消散,顿时让他跌了下去。好在这棵树叶并不算高,而且他终究反应十分灵敏,落下之时虽然是触不及防,但是却不慌乱。在半空之中,努力将身子一折,勉强以最后残余的法力施展出御物之力,抓住附近一棵树。

虽然这道御物之力一抓之下随即散去,但是终究让他下坠之势一缓,最后稳稳落在了地上。这下情势大为惊险,但是这么一来,反而让陆正胆子大了不少。他在原地休息之中,一边恢复法力,一边在心中回味刚才自己御物之力的施展,亦不断揣摩如何精准施展御物之力,使之不会耗费太过也不至于使用不足,尽量使用的刚刚好。

所谓刚刚好,自然是无过或不及。想到这个,陆正又自然而然想起了乐先生曾经教给他的习琴之道,指与琴弦之间,两者需不相欺亦不相离。所以不可一味的只是张扬自我,也需要明白琴弦之所受。否则指力过重,琴弦便断,指力过轻,弦音不达。

此时再次揣摩乐先生的话,顿时明白指力与法力并无任何区别,如何使用指力,便如何使用法力。而当初习琴之时,决定多少指力的并不是自己的手指,而是自己的心。那么如今决定使用多少法力的应该也是自己的心!

而自己的心在哪儿呢?弹琴之时,虽有心中之情自然流淌而出,却从未问过心在哪儿。荒未央就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自己当时投机取巧,拿御龙诀之中的一句话回答了,‘合身心为我,自我之中,舍身之外便是心’,结果连荒未央给让自己给搪塞了过去,但是自己终究还是不明白,心究竟在哪儿。

苦思之下,陆正想起刚才在水潭边饮水,神识未动,他却能看见背后那独角虎接近的事,忽有所动。神识自元神而出,破除诸幻而以元神直感万物。但也需要心之所向,神识才能自然锁定。为什么刚才自己心无所向,而神识已察觉周围变化呢?莫非神识已经与心融合为一?

陆正自然想不明白这些问题,他没有继续去想,却在这样的困惑之下,让他忍不住想要弹琴。在这里当然没有琴,于是他闭上双目,抬起双手虚拨一下,就如真的在弹琴之时一模一样,他弹的正是《白马曲》。

指尖跳动之际,心意之中忽然有七情流转,随着他心中的琴音开始流动,陆正脸上现出一缕微笑,然后又是双眉陡然怒起,紧接着却是眉头一皱,露出忧愁之色,哀矜之容,恐惧之貌,惊讶之态。七情先后而发,随后是七情同至,陆正面上七情之色顿去,只有一片醇和。

虽然是无弦虚拨,但陆正却比任何一次弹奏都来的投入和陶醉。他找到了另外一张琴,这张琴与生俱来,也是七根弦,便是他的七情。七情之音,是一切音声之初,七情之变,是一切音声之化。随着他心意的流转,七情变幻,陆正整个人就如一张琴一样,开始发出一种无形之音,不断地向四周散去。

这是他在树上那奇异的定境之中顿悟到的一切,从万物之声之中而来,刚才一阵惊慌之下,他无暇去感悟回味,此时却让他心中有着越来越多的感悟。

当初在日月庐,他听闻马王小白的蹄声创作了《白马曲》,乐先生曾经感喟了一句“万物有声,中有主者方成纶音。”并让陆正尝试解答这句话。陆正当时便回答,万物之声乃是无心之声,间或杂以其情怒而不足以悦耳,唯有人之纶音蕴藉七情,有始有终,能达我意,却不违自然。

万物皆有情,譬如刚才的青蛟和独角虎,他们也能发出怒意之声和恨意之声,想来它们自然也有欢乐和恐惧,但是却未必有忧愁和思虑,这似乎是独独属于人的情绪。而天地之间,唯人能具足七情。唯七情具足,然后知心之所在!

七情同在是诸般滋味涌动纷扰吗?恰恰不是,七情同在之时,是一片澄澈纯然,中和而无扰。唯有七情之一突出,此时见心意涌动,有种种念头横生,随生随灭,不可当真。但此种心念亦能主宰人之行止,因此也可以叫做心。

原来荒未央对自己说的那一通话,并不是在胡说八道,而是极具深意,到最后他就是要告诉自己四个字,无心为心,只不过从他嘴里说出的是美人无心。荒未央所说的无心,便是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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