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 (第2/4页)
乐湮更加羞赧了。原本她也可以奔放的,只是,小声控在他这么温柔低迷的声音里,跟软脚虾一样软趴趴的一无用处。
“漓……”
“让我亲亲好不好?”
“不好。”
明明说的是不好,可是她还是睁大了眼睛,在他炙热的唇落下来的瞬间,大手已经从她的两耳边的发梢中穿了过去,乐湮的耳尖沁出两朵红晕,灼烫逼人,他的两瓣唇与她辗转厮磨,长驱直入。
“唔……”乐湮被吻得深了,几乎要冲破喉管,她瞪着眼睛要推他,可是舌头却被卷住,就连娇小瘦弱的身体也被他箍住,挪腾不了的无力感,让她气馁下来。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他移开嘴唇,俯下身与她抵着额头,视线相撞。
“阿湮,你冲过来,说要与我同生共死的时候……”他的喉结动了一下,看得乐湮的眼睛圆圆的,“真的,很感动,你这傻丫头,怎么这么傻!”
“我……”
他的食指伸出来对她的唇一指封缄。
世界变得安静,江雾之中的迷蒙,传来隐隐却嘹亮的几声号子。
乐湮拿下他的手指,不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漓,怎么这么容易就跟苏轼分开了?山高尺明明……”
“阿湮啊阿湮,”他失笑着将那根手指又点上她的额头,“你知道山高尺,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乐湮实诚地摇了摇头。
“山高尺,是苏轼新家里用来……”他隐秘地笑着不说话。
乐湮一头雾水。
这话题却没有再继续下去,因为破坏风水、山水的溯时从天边飞来,一个俯冲,差点没把主人撞翻,幸亏姬君漓眼疾手快,抱着乐湮的纤腰闪身避开,溯时的尖嘴一下子扎入了岸边的砂石里……
“又飞来,屁股插沙堆,朝天撅!”乐湮摇头晃脑地嘲笑它。
悲愤的溯时大人从沙堆里把脑袋抽出来,在困于地上惨兮兮地坐着,一头五光十色的鸟头毛沾了满头沙子,哭天抢地地哀嚎:我滴个主子哟,你咋又打架了……没伤着吧?
姬君漓半是生气半是好笑,“没事,就是看见你,好像有点事了。”
“啊?”溯时大人表示有点听不太懂主人是什么意思。
他又循循善诱地解释:“主人和主母在亲热的时候,你打扰就是犯罪。知道了?”
这人!这还是她的漓吗?
乐湮惊愕地看向他。
姬君漓的笑容竟有点不正经的……狡黠?
这样的姬君漓也是溯时没见过的,他暗暗撇了撇嘴,心道主人看着挺威严的一个人,竟然也是个没出息的妻奴,果然苍天都是公平的,一物降一物,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溯时大人委屈地缩了缩脖子,把脑袋藏在翅膀里,不到一会儿又探出半个脑袋,沙子丝丝缕缕地落下,眼神又委屈又盼望着能看到什么限制级的场面……如此滑稽。
乐湮实在绷不住了,噗嗤一笑,颜瞬如花。
姬君漓摇了摇头,牵着她的玉手,往江边走去,风扬白衣,雪落人间。
另一头,墨友今日运气不错,捕到了一条鲜鱼,大嘴巴,细鳞片,形状就像吴淞江的鲈鱼,这种鱼用酒下作料,倒也不错。苏轼爱吃,也会吃,也跟着心情大好。
三个人带着酒水与鱼再度来到江边,此刻夜色已经聚起了网,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熟悉的江风吹得人心中郁闷尽去,苏轼竟忍不住叹了一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苏轼被贬黄州,也是如此快意潇洒,既如此,何不畅享哉!”
墨友和寻礼一同为苏轼的胸襟所折服。
“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苏轼低吟道,“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这句话,与昨日寻礼的箫声悲叹遥相呼应。
寻礼一惊,紧跟着又躬身道:“谢子瞻点破。”
“哈哈,”苏轼朗笑起来,“不妨不妨,那小姑娘才是点破之人呢。说起来,她的所思所想,竟与我不谋而合,也是奇也怪哉。也罢,寻礼你也不必过于烦忧,这世间事,恒久而变,无常也有常,我们的人力既无法撼动天地,那么心随意动、旷然处之便可,若过多计较,反倒徒惹不快。”
“子瞻所言甚是。”寻礼惭愧拂面而笑。
苏轼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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