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1/4页)

子离用蓝色的带子将他头发束起来,按着肩膀看了看,很满意地说:“挺好,走吧。”

两人挽着手出去吃饭。虽然是庄户人家,但是年景很好,饭桌上摆着鱼肉和时令蔬菜。子离心不在焉,元流火只用筷子拨拉几根青菜。

那农妇劝元流火多吃点东西。

元流火虚弱地笑笑:“我生病了,胃口不好。”

“那更应该多吃一些补身体,你自己不吃饭,你哥哥看在眼里,心里也定然不好受。”农妇柔声道。

元流火不经意地抬头,见子离静静地瞧着自己,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里不知道藏着些什么情绪。

他低下头,给自己盛了一勺汤,敷衍地吃了几口。

当天晚上,两人躺在舒适温暖的炕上,炕是顺着墙垒成的,十分宽大,他俩并排躺在一起也不会挨着。自从元流火身体好转之后,就很忌讳与子离的接触。而子离也非常识趣,不会无故挨他碰他。

房间里十分昏暗,子离背转过身,摆成舒服的姿势,嘱咐元流火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山。

元流火没吭气,瞪着眼睛望着昏暗的屋顶,他略微翻了个身,忽然喉咙里一阵腥甜,他强行按捺住要吐的冲动,微微支起身体,停了好一会儿才躺下。

子离只知道他的病情好转,很为他高兴。但其实元流火早在几天前,就开始吐血了。他每日被病痛折磨,痛苦得很。能够早点死掉,倒也是一种解脱。

元流火想到了死,心里只觉得对不起子离。他素知子离心高气傲,也见到过那些小妖们巴结子离时,他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但是为了给元流火治病,这一路上子离求了无数妖精,赔了许多笑脸,说了许多好话。

元流火不愿意见到他这样。

第二天早上,子离早早起来,穿上衣服出去洗了脸,见元流火还躺在床上不动,就提高了音量喊道:“你别赖床了,今天要出远门。”

元流火抱着枕头,含糊地说:“我不想去了。”

子离竖起眉毛,坐在床前:“你搞什么鬼!”

元流火用枕头遮着脸,没说话。

子离盯着他,又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忽然发脾气道:“我耗费那么多力气保你性命,厚着脸皮来求别人给你治病,你一句不想去了算是怎么回事!元流火,你脑子没问题吧。”

元流火沉默了一会儿,慢慢从棉被里出来,翻过枕头一侧给子离看,上面又一小滩腥红血迹。

“我活不成了。”元流火低声说:“子离,你别为我去求别人了,没用的。我活着也是受罪,死了倒干净。”

子离拿起枕头看了看,沉默半晌,忽然弯下腰,掐住元流火的脖子,轻而坚决地说:“你的命是我给的。我没说死,你就给我好好活着。”他从床尾拿起衣服丢给元流火,不带感情地说:“穿上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元流火沉默了一会儿,虚弱地下床穿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共工氏

不周山是一座连绵的群山,山体被树木青苔覆盖,郁郁葱葱,加上山中多有悬泉瀑布,因此被附近村民奉为灵山,且山间铺设有道路供百姓攀登。

元流火见这山碧绿青翠,并不很高,所以没要子离搀扶,打算一人爬到山顶。子离乐的逍遥,但还是很好心地拔了一棵拇指粗细的香樟树,砍头去尾剥皮,做成一根光滑的小手杖,顶端留一个小叉,供元流火使用。

元流火弱柳扶风似的,挥舞着小手杖噔噔噔地上山。而子离乍入山林之中,宛如野兽脱笼一般,兴奋地跃入林间奔跑,又做狐啸,追逐林间的斑斓猛虎。

行至半山腰,元流火累的软成了一团,拖着手杖找了一处僻静的石潭休息,潭中的水碧绿宁静,四周凉风习习。他掏出一块手帕在水中沾湿,叠成四方块,有条不紊地擦汗。

子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身上的衣服还算整洁干净,就是头发上沾了几片花叶,他连蹦带跳地跑到水边,扯掉头上的发带,以水潭为镜,以手指做梳,喜滋滋地整理头发。

他是很高大而匀称的体型,外表瞧起来纤瘦高挑,脱了衣服满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他这人似乎有许多个面孔,逞凶斗狠的时候是魔,谈诗论道的时候是仙,此刻临水梳妆,却是一名遗世独立的美人。

元流火无端地想起了“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光润玉颜,含辞未吐”这些词,把子离比作洛神,其实也不为过的。

这位美人梳理了半天头发,最后给头上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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