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 (第1/4页)

“别追了,”完颜新存自丹田发出一声怒吼,将身旁乱成一锅粥的兵卒喝止,“老夫还有把柄在手,谅他们不敢不回来。”

副将应了一声,便立即传令下去,见士兵渐渐往这边汇拢,才问:“将军,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按原定计划把消息散布出去,”完颜新存冷笑道,“这回尔等须好好看看宋兵是如何惨败于老夫手上!”

话说陆商鸣三人一口气冲下了山,眼前地势平坦,易攻难守,心道金狗断然不会屯兵于此,这才料想应已是离开金营的地界,方停下歇息,道源跑得急了,正弯着腰直喘气。

“陆施主,”道慧见陆商鸣铁青着脸,好似仍在发怒,“刚才我……”

陆商鸣冷冷地将他的话头打断:“你是少林高僧,何必在意我这个满手血腥之人。”

道慧连声叫苦,“鱼虾虽小,却也是一条性命,方才血流成河,莫非是陆施主想要见到的么?”

陆商鸣也算熟读佛经,暴戾之气已比从前锐减,先前见无数鱼儿被穿膛破肚,心中颇为不忍,如今细细回想起来,真正生气之处其实是道慧他执拗了自己的意愿,“倘若不是如此,你我又如何脱身。”

道慧说道:“办法总是有的,若要借无辜者的性命脱身,又怎能心安理得?”

他明明在据理力争,陆商鸣被他说得辩解不得,却暗暗好笑,想不到自己与他走过这许多风雨,竟要为了几条鱼在此吵闹,又害怕他再说出甚么大道理来,当下懒得理睬,往林子外走了几步。

这回究竟到了何处,他可得好生查探一番,谁想方踏出林子,赫然在目的却是一条平坦的官道。

只是原本应该商贾往来,人流如梭的大道,如今虽仍有不少路人,不过都是从城里往外头跑的大户人家,拖家带口的长长一队,定是怕战火波及,带齐了紧要物事南下。

看样子宋兵的初战告捷并未给他们多大的信心。

“要去哪里?”

陆商鸣忽然听见道慧的声音在旁响起,扭头一看,见他正拦下了三两个人,他们身上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可底下却隐隐约约露出盔甲上的金片,定是慌乱中害怕留下甚么蛛丝马迹,直接将寻常衣裳套上,而他们又行色匆匆,摆明了是宋营的逃兵。

百姓可以走,可以逃,可若是连宋兵也尽皆做了逃兵,那还有甚么胜利可言。

陆商鸣怒上心头,一把抓起其中一人的衣领,瞪着眼问:“说!为甚么要逃!”

逃兵被抓,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这人吓破了胆子,浑身上下颤个不停,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身旁一同逃走的宋兵还未等陆商鸣望向自己,便连忙跪倒在地,乞求着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们家中尚有高堂妻儿,实在不愿白白送死。”

官道虽能缩短脚程,让行人早些离开,可毕竟关卡林立,守卫森严,他们这些逃兵敢选择往此条路走,想必所言非虚,的确是被逼得急了。

陆商鸣不禁奇怪,“还未开打,怎么能断定咱们宋人会输?”

那逃兵泣道:“实不相瞒,咱们都是将军身边的亲兵,就在方才,金人差人送来密函,说是徐将军已被金兵擒拿,如今宋兵群龙无首,金狗随时派兵来打,怎能不败?”

“徐之轩?”陆商鸣心头一震,莫非徐之轩未能走出金营?当下说道,“这是金狗的奸计,你们如何能信!”

逃兵道:“那金人还送来了徐将军的军印,徐将军定是被他们拿住,要不就是投降了金人,无论如何,金狗残暴无度,咱们这些当兵的都难逃一死……”他话音未落,忽的朝一旁微微点头,这些个逃兵登时一齐跳起身子,猛地往前冲去。

陆商鸣不去阻拦,松开了手,眼睁睁瞧着他们远去,口中说道:“乘此事还未传开,咱们快去把徐之轩救出来。”

“陆施主的意思是,”道慧说,“回金兵大营中去?”

陆商鸣一点头,冲道源叫道:“走!”

作者有话要说:

☆、地狱

金兵临时驻扎在良乡城外,兵营背靠着山,东南北三处大门皆是由完颜新存的亲卫把守,大营深处随意地划出一块空地,宋人俘虏便像畜生般被手腕粗细的麻绳捆成一团,拴在大石头上。

金人厌恶讨饶咒骂的声音,用稻草将他们的嘴巴封住,当完颜新存走过时,俘虏们近乎癫狂地扭动身躯,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怒吼,倘若眼神是一把刀子,完颜新存恐怕早就被万刃穿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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