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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簿心里跟明镜似的,晓得是赵高那儿的事办成了,他这时候反而放下了心,这件事只要告了,巡按大人不将此事压下去就好办。他面上却是故作不知:“下官也是不知。”

李县令只好叹气,吩咐周主簿连忙张罗一下,准备去迎接巡按大人,谁晓得还未成行,巡按大人便如疾如风似得到了,李县令更加觉得不安,早听说邓巡按是出了名的急脾气,现在看来传言非虚,这样的人可不好打交道啊。周主簿则跟在后头,心里窃喜,这样看来,事情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了。

众人到了衙外,要去和邓巡按见礼,邓巡按则是铁青着脸,不予理会,连寻常官场上的寒暄都没有了,对李县令更是拉长着脸,半分情面都不给。

他直入公堂,而后坐定,大袖一摆,那乌纱帽端端正正的顶在头上,宛如怒目金刚,李县令无奈,只好陪坐在下首,周主簿敬陪末座;接着便是赵高进来,拜倒在地,邓巡按看都不看他一眼,惊堂木狠狠一拍:“带宁波秀才生员叶春秋。”

一听到叶春秋三个字,李县令便愕然一下,叶春秋,他是略有耳闻的,这个人不知是什么路数,反正才气是有,而且据说近来被人称作神医,社会关系就更复杂了,也摸不清他到底和某些人有没有什么瓜葛,总而言之,这样的人,李县令没有必要去深交,但是p也属于绝对不会冒犯的人。

这叶春秋怎么了?

还有……跪在地上的胖子是谁?

可是他抬头一看,便见巡按大人杀气腾腾,似是跟这叶春秋不共戴天的样子,见鬼了啊,巡按才刚刚到了地方,那叶春秋招他惹他了吗?

差役得了捕票,不敢怠慢,忙是去拿人。

只是要叶春秋要拿来过堂,时候还早,本来这个间隙倒是可以寒暄几句的,偏偏邓巡按只是不发一言,脸色凝重,嘴角微微勾着,似乎带着几分冷笑。

这样子,像是有杀父之仇啊。

左等右等,差役们早摆开了架势,偏偏就不见叶春秋来。

邓巡按显得不耐烦,道:“何故一个秀才,这么久都没有带到?”

这就有责怪县里的差役们磨磨蹭蹭的意思了,也不排除有李县令治下不严的埋怨。

李县令觉得自己见鬼了,偏偏莫可奈何,倒是一旁的周主簿起身:“下官去看看。”

等邓巡按点了头,周主簿便起身,忙是出了公堂,便看到叶春秋在两个差役的押送下来了,叶春秋是秀才,公差不敢对他动强,所以还算体面,现在周主簿看到了叶春秋,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周主簿冷冷看了叶春秋一眼,他背着手,得意洋洋道:“叶秀才,小心了。”

叶春秋倒是颇为平静,同样报以微笑:“多谢大人提醒,噢,大人脸上有些发青,说不定会有祸事发生。”

“是吗?”周主簿笑的更冷,这个家伙,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叶春秋已是步入了正堂,抬头便见怒气冲冲的邓巡按。

叶春秋没有拜倒,因为他是秀才,见了县官都不必拜,这御史的品级和县官也差不了太多,权利再大,甚至能够上达天听,可是规矩还是规矩,所以叶春秋依旧站的笔直。

邓巡按也不禁惊叹于叶春秋的年轻,只是一股怒火还是迸发了出来,他铁面无私的猛拍惊堂木:“堂下何人?”

叶春秋行礼道:“生员叶春秋。”

邓巡按随即又是拍案,啪的一声,厉声喝问:“叶春秋,你知罪吗?”

第九十四章:诬告

这下子,所有人都傻眼了,李县令看看周主簿,周主簿也是一头雾水,不对啊,于是有看向赵高,赵高脑子有点懵了,自己还没陈述案情呢,怎么就直接喝问叶春秋是否知罪。

叶春秋却明白怎么回事,那船工是他特意收买了的,目的就是将那一席话传递给邓巡按。

现在的邓巡按,多半还在想,你叶春秋居然跟人串通,假借打官司,糊弄御史来给自己牟利;没错,邓巡按问的是这个罪。

叶春秋知道真正的好戏开场了,伫立在公堂上,深吸一口气,叶春秋道:“学生不知。”

邓巡按狞笑:“是吗?”此时的邓巡按,只觉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好啊,你叶春秋把本官当猴耍,到了如今,居然还敢抵赖了。

邓巡按是个火爆脾气,这时候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厉声道:“来人……”手已摸到了签桶,抽出一根火红朱签狠狠掷地:“给我打!”

满堂哗然。

这邓巡按够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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