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2/4页)

,虽然壮心不已,精力却大不如前了,早朝之后召见几位大臣,再批阅一个时辰的奏折已经是极限,剩下的事,则慢慢地交给了太子谢子琅去做。老人家年纪大了格外渴望天伦,前几年皇孙谢少渊还小,他尚时常带在身边逗玩,如今少渊五岁,要开始跟着太师念书识字了,皇帝陛下怕耽误皇孙课业,不好再频繁地召见他,于是小王爷谢子珩便被时时召入宫中,陪寂寞空虚的皇上他老人家唠嗑。

每日皇上午睡醒了之后,例行由望北亲手烹上一壶清茶奉上,他坐在床上慢慢喝下之后,才能完全醒过神来。

这日望北去晚了,皇帝陛下已经负着手,满寝宫地溜达了。

大太监擎着一件貂皮大氅,追在谢之崎后面苦苦劝谏:“皇上,春天风寒,还是披着罢……”

老皇帝中气十足地一声吼:“朕又不是坐月子的女人,连这点风都吹不得!”转头瞄见进门的青年,他顿时和缓了脸色,笑道,“子珩,你今日可来晚了。”

望北跪下磕了个头,道:“在天茗阁里耽搁了些许时辰,皇上恕罪。”

“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没有外人的时候,见了朕不用跪,直接喊伯父即可。”谢之崎把他拉起来,道,“——说到天茗阁,是你外祖父留下的家产罢?”

望北点点头。

“生意上的事,交给底下的人去打点即可,你还何必亲力亲为?”

望北淡淡道:“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袖手当个闲散王爷。”

“闲散王爷好啊,闲散王爷才能时时进宫来陪朕说话……”谢之崎话说到一半,咳了一声,道,“罢了罢了,你要是喜欢就去做吧,记得不要太过劳累,量力而行。”

望北应了。

谢之崎又笑道:“今日的午后茶还没煮呢,快去弄来给朕喝。”

望北闻言净了手,唤宫人抬出整套烹茶器具来,拿滚水洗了器皿,就在殿前花园里烹煮起了今年新上的春茶。

谢之崎着看他煮茶,随口开玩笑道:“你这茶里,莫不是给朕下了药了罢?朕一日不喝,就跟那些个犯烟瘾的人一样,浑身都不对劲。”

望北手下一顿,轻描淡写道:“伯父这是犯了茶瘾了。不过这是雅毒,对身子有益无弊,无须担心。长安也把茶瘾很大的人用‘茶公’‘茶婆’呼之,被叫的人不以为耻,反而十分受用。”

“噢,原来如此。”谢之崎连连点头,又道,“你在长安这几年,倒是增长了不少见识。”

“我宁愿不要有长这些见识的机会。”望北往红泥小火炉中扔了两块炭,冷声道。

谢之崎闻言忍不住叹息,道:“子珩可是在怨朕当年连累了你父亲?”

炭火毕剥轻响,黑色的木炭逐渐便红,就像当年蔓延开来的血色。望北失神地看了一会儿,才道:“不敢。”

谢之崎道:“你就是怨朕,朕也没有什么好辩白的。当年确实是朕的错,提前露了马脚,才引起了昏君的杀心。事发时朕自顾不暇,不然绝不会丢下六弟不管的,你知道的,朕连同一府中的孙儿都保不住……”

他想起昔日承欢膝下的长孙少澜,不由又沉重地叹息了一声。

望北面无表情,点点头,道:“子珩明白。”

简简单单四个字,竟把老皇帝的话给堵死了。

谢之崎晚年才登上皇位,还没有习惯皇帝那种至高无上的威势,望北同他说话态度不冷不热,他也不以为忤,反而会时时愧疚当年的谢家的惨案。

大太监在一旁几乎要掩面叹息,小王爷甩脸色给圣上看,圣上还要陪着小心,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茶很快便烹好,望北亲手盛了一碗出来,还未端到谢之崎面前,旁边立刻有宫人小步趋上前,道:“奴才斗胆,小王爷这碗茶,可否先让小人试上一试?”

那人自然不是要试茶汤滋味,而是试毒。谢之崎刚登上帝位不久,政权还不稳,想杀他的人可以排队排出山阴城外,故饮食起居都要一百个小心。

望北避开他来接托盘的手,皱眉道:“你是新来的?”

谢之崎也不悦道:“小王爷进的茶也要试毒,这像什么话?从来都没有这种事。”

大太监把那人喝退了,在谢之崎旁边小声提醒道:“陛下息怒,这人确实是新来的,还不大懂规矩。”

“难怪我看着眼生。”皇帝仔细回想了一会儿,道,“以前试毒的那个人呢?”

“咳,陛下忘了么?”大太监在旁小心翼翼的,提醒年事已高的皇帝,“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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