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 (第1/4页)
顺贵太贵妃凤眸微眯,露出难得的笑容,恍如回到年轻妍丽之时,“听说你二娘年轻时也是难得的美人,哀家这就去看看,究竟谁更如朝华。”
二夫人并没有进过王府,上回来了一次,君宜也只让人带她到了中堂,如今穿过花园一路进来,亭台楼榭,奇花异草令人目不暇接。来往的仆婢们也都穿着秋香色统一的服制,走路行礼都是鸦雀无声。好不容易到了顺太贵妃的华锦苑,里面更是一丝儿声气也无,二夫人本以为没人在,可一进门,丫鬟仆妇们纷纷围上来,只在看清是她后,打量了几眼又都退了下去。
那引路的丫鬟交待两句后便向二夫人福一福身告退,另有丫鬟上来让她坐,又端茶倒水奉上点心。二夫人拣了块核桃酥,一边小口抿着,一边看着垂帘后交头接耳的人影。她知道她们在谈论她,她的衣服、她的首饰、还有她的身份,不过她不怕,为着今天要来,她一早就已取出了她最好的一件宝蓝色锦缎鱼纹袄,头上是一颗小手指甲盖大小的明珠簪,耳上也是同样式样的明珠珰,圆润均匀,为她脂粉细腻的脸上再添了一层光润。
她不怕人看,只怕人不看,想着,又故意放下点心起身环视整间屋子。屋子很宽敞,地上铺就的是厚地宝象长绒毯;一色的黄花梨桌椅,在温煦的阳光下泛着木头特有的光泽;窗下的宝瓶中供着几支叫不出名字来的花,花色似绿非绿,团簇成球,花香却是浓郁芬馥,弥漫着整间屋子。二夫人凑近了去闻,久了,垂帘后传出几声轻笑。她立时直起身,撇了撇嘴角,抬头又向那墙上挂着的麻姑献寿图看去。
她听说过这绣像的来历,也知道有两幅一样的,因靠近了想看看如今究竟挂的是哪幅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回头,却是一四十来岁的妇人,头上梳着福髻,三颗拇指大小的明珠琔熠熠生辉,身上是双喜团绒的线褂子,腕上一串白玉串,简洁中带着贵气。“是二夫人吧?请坐。”
二夫人依言坐了,突然想起是否该向其行礼时,那妇人又道:“太贵妃正在喂那些鱼,片刻就来。”她不是太贵妃?二夫人紧盯了她几眼,幸喜自己还来不及行礼,没有闹出笑话。沈嬷嬷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微笑道:“奴婢入宫不久就被派去伺候太贵妃,到今年恐怕有整三十年了。”二夫人知道按她身份,在宫中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因稍稍点了点头,才要开口,从外又走入一人。长眉入鬓,凤眸斜挑,若是再年轻一些,必是能颠倒众生的尤物,如今虽风华稍减,却也依然能令人生出惭愧之心。
沈嬷嬷回头见是顺太贵妃,立刻躬身扶她入座道:“太贵妃的手有点凉,奴婢让人取了那只美人蕉的手炉来吧。”顺贵太贵妃微微颔首,这才看向二夫人。二夫人看她眸光掠过,立刻离座起身,不知该行什么礼,略欠一欠身道:“见过太贵妃。”顺太贵妃转向拿着手炉走近的沈嬷嬷道:“霜蓉,她不会行礼,你教教她。”
二夫人脸色一变。沈嬷嬷将手炉交到顺太贵妃手中,转身客气有礼道:“二夫人算起来与太贵妃虽是平辈,但国礼大过家礼,以夫人身份,应行三跪九叩的大礼。”二夫人脸色更是难堪,但在顺太贵妃的目光下以及沈嬷嬷的指导下,仍是勉强行过大礼,挨着椅边坐下,嘴里刚说出一句,“我这次来……”沈嬷嬷又提醒道:“二夫人在太贵妃面前,应自称‘民妇’。”二夫人蹙眉,“民妇这次来,是想问问民妇之子熙斐的下落。他是由人带着进王府的,如今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是何道理?”
顺太贵妃暖着手,又轻轻嗅一嗅那香,“如今这手炉用得久了,花香也不如从前浓了,下回还是用那只梅花的好。”沈嬷嬷答应一声,“奴婢记住了。前次皇上又让人送来一只玉兰的,奴婢也让人备着。”顺太贵妃微笑着点一点头。二夫人看着几乎想要跳脚骂人,她在说熙斐的下落,这两人却在说什么香花手炉,一点都没把她放在眼里!
☆、第89章 柔情
勉强忍着气,二夫人又道:“太贵妃能不能告诉我……民妇一声,熙斐究竟在哪里?怎么说他也是云雅的弟弟,总不能就让他这么不明不白的不见了吧?”顺太贵妃凤眸一转,“论起来,熙斐的确是云雅的弟弟,不过他也是你的儿子,儿子不见了,你就该去找,跑来这里兴师问罪的是何道理?”她语气平常,目光却是凌厉。
二夫人心头一凛,“民妇到处去问了,找也找了,就是找不见。”
“找不见就再去找,十八/九岁有手有脚的,做母亲的看不住,难道要我们这些做亲戚的替你看住?”
“话是这么说,但论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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