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 (第1/4页)
——五姓之人,入唐以来,即受当今圣上排挤。而若她可联结魏王,辅佐魏王登基,那时,她对五姓中人可谓功劳大矣。
而魏王也是自觉自己的在野势力较诸东宫实在有所不及,所以眼见得王子婳有意与己结盟,也是正中下怀。
这时看到畸笏叟出现,王子婳也不由暗自心惊,暗道:东宫班底,端的不可小觑!
她一时用眼角瞥了眼异色门主。只见那异色门主肌肤胜雪,她的属下专门为她张了一顶伞盖以避日光。她半卧于一方软塌之上,素手纤纤,正自摆布着一柄剔甲小刀。
那把小刀在日光下映出些奇异的光泽来。王子婳认得,那该是大荒山一脉中传承有年的“纤手刀”。
望着那柄刀,王子婳忽然雄心陡起。她本非寻常女子,今日,又赶上了风云际会:李浅墨正在树梢与那名大食刺客往返对搏——一个大唐王子遭逢了一个来自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大食王子,这放手一搏的结果,实在令人期待;而柳岸边上,海内极负盛名的三大高手如虬髯客、李泽底与畸笏叟也正自暗中较量。虬髯客自称东海钓鳌者,于天下高手,从来不假以青眼;而李泽底自负五姓门中第一强者,平生也未曾怕过谁来;至于畸笏叟,可谓大野孑遗,平生所历风云变幻只怕说来令人骇然;这一切,都激起了她的雄心。
只见王子婳眼角瞟着异色门主手中的那把纤手刀,心中暗思:若是与此女相搏,自己却有几成胜算?
一时,一种对搏局中的豪情升自她的肺腑间。魏王一直凝目看着她,也不知她在想什么。这时,忽见她嫣然一笑,自斟了一小杯酒,举之仰尽,颔下露出一截颀长的素颈。魏王望着那段颈子,一时忍不住看了个呆。
而岸柳之上,阿卜王子的“新月斩”已发挥到极致,他与李浅墨一追一避,转眼间,绕着曲江池边岸柳,已整整兜了一圈。
他手中的新月斩连劈之下,依旧未曾泄力,虽一直未能击杀李浅墨,但手上刀锋,始终钉在李浅墨胸前不足半尺之处。
只见两人头顶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远远地但见两个人头顶都冒着一团白汽,于疾奔之间,蒸腾而起。曲江池边颇多游人,这时忍不住个个仰首,去看这罕见一战。
李浅墨还从未如此吃瘪过,被那阿卜追得又惊又怒。他发力之下,虽是倒退,却越奔越快,哪承想那个大食王子的刀锋始终不离自己胸前半尺处。这时,他蓄力已足,身形依旧倒退,双足却猛地后踹。
他沿曲江池奔行已足有一圈,早探得沿岸柳树哪棵树梢最是柔韧可承重力。只见他退得也急,却双足凭空后举,身子忽横悬一线,寻得一处柔韧的柳树梢猛地踩去,手中吟者剑已应势而出。
哪怕阿卜的新月斩仍钉在他胸口不及半尺处,他借力蕴势,蹬得那棵树梢猛地一荡,然后,借着反弹之力,手中吟者剑由下挑上,倒卷珠帘,一剑拔向追击自己的刀光,剑锋前探,兼向那个阿卜王子胸口削去。
珀奴与龚小三在下面已看得心惊,他们眼见得李浅墨一直倒退,手心里不由都替他捏了把汗。这时见倒退的李浅墨忽面颊朝下,平空横起,脚下是被他用力踹得猛然弯伏的树杪,树杪上的柳叶随枝而动,荡出一个弧形,在那弧形弯曲极处,仿佛盛开的雀屏,而李浅墨已藉势反攻,一剑倒挑,欲破新月斩!
李承乾忍了好半天,就等着李浅墨出手,这时猛一拍巴掌,震天地喊:“好!”
“鱼!”
一条锦鲤摆着尾巴在水底悠然地游过。水清绿清绿的,那条锦鲤红白相间,被水底碧波映得格外触目。
李泽底伸手入水,口里简断地吐出了这个字。
【三十三、鹬蚌争】
虬髯客一直注目着水中的倒影——树梢上的李浅墨与大食王子阿卜的对决借着水面倒影,分毫不爽地映入了他的眼底:只见李浅墨倒退之势甚急,这时猛地双足倒踏,借着柔韧的树梢突然止步。他身横一线,借着树梢一荡的反弹之力,一剑就向那大食王子阿卜的胸口挑去。
新月刀与吟者剑再度撞击,可这一次,却全无铿然声响,只听得一声“咝”的声音传来,却是李浅墨急切之下,终于窥得那新月斩中的一丝破绽,冒险反击,剑尖直取对手弯刀护腕处,先挑后刺,挑得对方刀势稍偏,即一剑前滑,吟者剑紧贴着新月刀护腕处直袭而前,磨得那刀刃发出一声异响。
那大食王子阿卜惊见李浅墨一剑竟破了自己的新月斩,剑势直袭自己胸口,惊怒之下,猛然上跃。他手中之刀力压吟者剑,人已借势腾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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