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1/4页)
。”
两个都试图要把自己撇清些,不要过多牵连。
静默一会儿,忍不住对望,开口问出一样的话来:“你打算拿三三怎么办?”
尽皆一愣,急忙将茶盏盖脸。
是啊,他们该拿三三怎么办呢?
屋里没来由有些燥热,雅致的神教仙众历来最会享受,屋角摆了淙淙流泉,磨般的小石潭之前不作声响,突然“咚”得一声,水就在槽道里流动起来,漾着水雾,青烟似得,湿润了两个美男潮红的脸。
“我娶不了三三。”神君陛下的表情不真切,漆黑乌眸里的世界里太过悠远,声调也飘忽:“丫头未回魔教,牧白,烦你……”
牧白再捱不住,终于怒形于色,斥道:“三三已不愿再与我有任何瓜葛。你们两个门当户对,之前也情投意合,你有什么天大的借口不肯娶丫头?”
一拳捶在桌上,茶盏弹跳起来,五指印陷入极好的上品紫檀木,如此无状令得大老板无浪为之侧目:“你受伤之后变蠢了吗?二老板,且不言我娶不娶,你觉得三三愿不愿嫁入凌霄宝殿做神教皇后?”
“为何不肯……有何,可以不肯的?”毕竟语气有些迟疑,眸光变回紫色的二老板,在神君陛下的逼视下毫不退却,反迎上三分:“丫头连为了你死都不怕,做皇后又算什么?”
“我百岁前就已见过天逸!”大老板揉揉自己的额角,似在替牧白解释其间缘由,却更似说给自己听:“那时,臭丫头说得最多的便是要我带她逃出天魔宫。你想象不出,白日里尊荣高贵的小公主到了夜间只会缩在檐下廊间殷殷哭泣,总是说晚上在寝宫里会发噩梦,说她娘亲要勒死她,又忧愁她父皇对她诸般不满与疏离。送我出宫回神教时,臭丫头还反复关照,要尽早去接她出宫……”
各饮一口杯中茶。
牧白紧抿着唇,丫头的心魔,他多少知道一些,但所知有限,绝对比不上身畔同为王族出身的大老板无浪。
遥想当年,他们定下亲事的时候,必是分享了每分心中事,宫外的自己,哪里懂这些无聊的担忧?
小海棠花自小莫大的恐惧便是身为人类的娘亲不过数十载的寿数,远在天上宫阙伺香的父亲也不过短短百载的活头,夹在中间的儿子,拼尽全力延长着二老残存的岁月,一次一次递上半粒避劫丹。
直到娘终于先走一步,他才明白,很多事,恐惧,流泪,尽力,出卖通统无用,如指尖的水,逝去再无法强留。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样简单的道理,牧白太过清楚,王族们却不太懂。
这样一番思索,他对着大老板有些松口:“那时三三尚小,如今陪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或许看法又会不同。”
岁月如尖石,许多棱角都会在流光中被磨平,他们的乡下壮妹,或是堪透了一切,宫里宫外的风光与人情冷暖各异,但天魔皇陛下手掌心中长大的明珠,跳出五指山,落进红尘万丈,真得会更好吗?
想到此处,大叹一口长气。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到大老板少有的无奈表情。
只有在人间书院,他偷偷画花了他准备的长乐山水,第二日,师傅追讨这作业,酷要完美的弟子无浪先是扁着嘴生气,实在交不出来,被师傅痛骂了一顿,就是这样的神态。
其实,还是不甘心吧。
愿做月老,甚至愿意化身为鹊桥的二老板进一步引诱男子抛却名利,追逐三三:“无浪,说到底,作神君于你何益?何必恋栈?与丫头一起欢喜走四方不好吗?”
“好!最好不过!你赶紧领了天界币找丫头去走四方吧!”大老板也算有些喜动颜色,从衣服里哗啦掏出一堆纸卷——二老板歪着嘴变色问:“又是谁的卖身契?”
难道是他趁他三个月昏睡,强拉着手画下的押?
质地极好的宣涛纸铺平在桌子上,只见上头遍布密密麻麻的线条与圆圈,再细看,原来是张很大很大的三界地图。
“不是吧,神君陛下百忙之中替我将游历计划都做下了?”二老板挑眉,十分不解无浪掏出一张酷似军事地图的玩意给他看是何意。
“呱噪,牧白,你以前不是这样多嘴多舌的!”一定是吞噬了谛望兽,沾染了女子爱嚼舌根的坏习气。
修长的手指却爬上图,沿着圆圈延展而出的路线,喃喃道:“你看,丫头没有回魔教,一路向东,如今还在地府逗留……”
牧白看到地图上的三三足迹,只觉毛骨悚然:“无浪,你这样追踪丫头去向,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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