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页)

钟杨家还在败落,建国后这所大宅子卖给贸易学校了。家当然早分了,可是还有一位,不知是几爷,单身还住在那里,一直到“文革”,斗了一通,给轰到朝阳门附近的一间小屋中。

“捡漏”买珍宝 全在好眼力

前面说过,宝古斋邱震生,1944年在天津劝业场以300元买了一堆旧货,里面有个明成化青花杯,这一件就卖了12000元。这是机遇,赶上了;更重要的是有眼力,能看出是人家没当回事的好东西。这样“捡漏”的事在琉璃厂古玩行中还真有不少。

那是“九一八”之前,新开张不久的雅文斋古玩铺的经理萧书农,应朋友之托请,到北京鼓楼东的锣鼓巷的一个老宅门王家,去鉴定一个“法花罐”。王老太太老规矩老礼,非常客气。说这个罐是“我们老爷从山西带回来的,他生前非常喜欢,说罐的釉色好,孔雀绿透亮像玻璃。”

萧书农仔细看,这罐一尺二高,胎是陶的,法花釉,是山西烧制的,不是明朝的,也不够清代,是民国初年仿的,虽好看,却不值什么钱。但是不能在主人面前直言是仿的,婉转地说:“好,好。既然是您家老爷喜欢的东西,还是留着吧,做个念想,传给子孙。”老太太大概也明白了,没再问是真是假。萧起身告辞。老太太还是大家子规矩,送客,双脚不迈出门槛。萧从上房出来,边往外走,边跟老太太客气,眼一扫,见廊子角上堆着不少花盆、瓶瓶罐罐破烂,其中有一件宋哥窑的海棠式笔洗,灵机一动,回头看站在门槛里的老太太笑了笑说:“您这堆东西卖不卖?堆在廊子上不大雅观。”“这些都是没用的破烂,没人帮我收拾。你要是愿意要,就全弄走。”“那我给您五块钱,替您给清理走。”“那就劳您驾了。”老太太的脚,始终没出门槛,说完,转身进里屋了。

萧书农找了个“打鼓的”——挑着两个竹筐,手打羊皮小鼓,串街走胡同,吆喝着:“有破烂我买!”专收旧物杂货,再到小市上卖,一般没什么太值钱的好东西,偶有漏货,流出来好东西,买的卖的都是无心的,绝不会把知道是值钱的老东西卖给“打鼓的”。萧书农把这堆东西卖给他,只留下那个哥窑笔洗。临走时把五块现洋搁在窗台上,言语了一声。老太太还直道谢。

一个前门大街挂货铺的掌柜,到山东农村中收东西,顺便回趟老家。他在黄县城里走街串巷闲转,见一位大嫂坐在门道里梳头,旁边小凳子上放着盛皂角水的杯子,色彩艳丽,像是好东西。这位用当地话跟大嫂攀谈,说这个杯子好看,想仔细看看。人家答应了,他拿过来一瞧,是斗彩,釉细彩艳,松鼠偷葡萄的图案,漂亮。再举起杯子看底,有“大明成化年制”青色双蓝楷书款。心中一喜:这可是值钱的东西,即使是后来康熙、雍正、乾隆的官窑仿制的“官仿官”,那也稀罕。他进一步与大嫂聊,问这个杯子的来历?“当家的外面捡的,我就搁了皂角子了。”听说这个掌柜的想买这个杯子,大嫂想以要高价把他吓走,就要了一块现洋。在小地方的人看,这可不是小数:一块现洋可换460个铜子,能买230套烧饼麻花。哪知这个人没还价,掏出一块现洋,拿走了杯子。大嫂暗喜,认为占了便宜。

这个松鼠葡萄杯,果然是明成化官窑斗彩的精品。三次交易:头一轮以800元卖出,净赚799元;第二轮卖到上海,4000元,净赚3200元;第三轮卖到美国纽约,就到了10000美元。

还有一件更有趣。那是清末,一个古玩商搬家到骡马市四川营住。热天,他出四川营到了骡马市大街上,对面果子巷口有个鲜货摊正吆喝着卖西瓜、酸梅汤。他买了一碗酸梅汤。这酸梅汤的质量当然没法与琉璃厂信远斋的比,但人家给的多:满满的一大海碗,准解渴。他一见这个海碗,眼睛不由一亮,这大海碗是云龙为主的图案,配以海水江崖,青花五彩细瓷,很像明代官窑瓷器。怎么拿这么珍贵的东西盛酸梅汤?大概摊主不懂行。要设法把这个碗弄过来,又不能明白说要买,那没准把事情弄糟了,他一边喝着,一边想主意。这时那边过来一行大殡,他计上心来,就以这个出殡说事:我差点儿误了,好几个朋友在送殡队伍中等着呢,天热都渴,您把酸梅汤给添满了,我给他们端去,我这里有二两银子搁你这儿,这碗是押是卖听您的,要是押,我一会儿回来给您送碗。二两银子那时可不是小数,摊主顺水推舟:“您就别回来了,跟着送殡去吧,碗连带卖给您了。”

这位一溜烟似的进了四川营,把酸梅汤泼了,翻过碗底一看,有“大明万历年制”双蓝圈六字楷书的款。没错,是典型的明万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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