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部分 (第3/4页)

假,这确实是如神仙的寿数。我若有此寿,也不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身感疲惫了。”孟珙遗憾长叹。

张珏仔细观察,孟珙发中的银丝的确比他们初见时多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更多更深。这就是岁月吧?然而自己却体会不到。

他问道:“宣抚说天外天后继无人,以后天外天要何去何从?”

孟珙皱眉难展,“天外天的情况你是知晓的,由于世代与本地人通婚,许多人已经丧失了异能,或只剩一diǎn能力,而且并非可以用于战斗。天外天其实是一盘散沙,我的后人也没有异能了,而时局纷乱,我都不知该把天外天交给谁。或许已到了化整为零的时候,让他们藏于民间,等到适当的时机再聚集而起。”

“那不是大势已去时,才用的方法么?”张珏也跟着忧心忡忡,天外天的前途仿佛就是这个国家的前途。

“实在不成,只有如此。”孟珙无奈道。

远处有人呼唤着他们,王虎、马敉宁和余玠及随从朝这边赶来。

看到孟珙在此,都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候。孟珙不再说那些会让他们觉得奇怪的话,笑着与他们打招呼,然后回程。

张珏落在最后,心事重重。他为彭大雅的离去而伤心,也为孟珙的无力担忧,更琢磨着以后自己的打算。

彭大雅离开的日子依旧平常,没多久孟珙也离开了重庆。张珏住在夜雨寺,数着夜间落下的雨滴声,渡过了他一生中最清静、最无所事事,最闲散的一段时光。这期间,他只会发呆,时而坐窗边看着叶片上的水珠颗颗滚落,时而对着本敞开的书,不读一字地呆看。要说他心里在意什么,现在最在意的就是听到彭大雅的消息,若有消息传来,必定是噩耗。

这样的日子也就过了半个月而已,彭大雅的消息始终没有传来,张珏忽然离开了夜雨寺。

重庆城内客商来往,自从成都失守,制司东迁后,这里正式成为四川的中心。不管是逃难而来的,还是随制司迁来的,都给这座城市注入了无穷的生机。而这座城的每一次大发展,似乎都伴随着战争和迁移,这次是如此,七百多年后为抵抗东洋入侵时,也是如此。

招贤馆,位于重庆城东。新辟一地,效帅府样式,修了院落屋舍。尽管地处并不当道,可这里的热闹程度不亚于城中集市,只是没有商贩的吆喝,没有讨价还价之声,也没有牲畜屎尿之气,炉灶烟火缭绕之熏。但却有研墨之香,高谈论阔之势,辩论之争不输菜贩为了一文钱争得面红耳赤,可谓真正谈笑有鸿儒,来往无白丁。

馆门不设守卫,任何人可随进随出,只要有高见,立刻有馆中人报告制司,有自信者也可自荐,制置使余玠求才若渴,定以礼聘之。如此自由之下,自然有不少人到此一试身手,他们中或有真才实学,或只会纸上谈兵,若能得重用报效国家,自然甚好,若朝廷用不上,也可以文会友,相互交流。

这日,招贤馆踏进几名轻年男子,他们或书生打扮,或布衣短衫,手持铁锤、长枪等武器。馆内进出的人每日不计其数,他们除了手中武器让人警觉多看几分,便没有引起他人注意之处。

“这就是招贤馆?修得还不错。”张珏进门先两侧打量,手里拿了把折扇,学着读书人的样子,啪,折扇打开,优雅地缓缓扇动,“这不是模仿的制司格局吗?好似余制置真会住到这里来一般。”

“那是当然,余制置时常来此,也是这般,士人们都爱在这里停留,馆中也有食舍,吃住都免费的。”马敉宁来过一次,为他们带路。

正对大门的前堂里一片吵闹,门外都能听到。不用马敉宁介绍,就知是最主要的集会之所。张珏不屑于口舌之争,扇着折扇凑近,听他们在争什么。

堂里的书生分了两派,各站一边,泾渭分明。

“眼下敌强我弱,还是先行和议,避其锋芒得好。效法真宗皇帝立澶渊之盟,高宗皇帝推绍兴和议。鞑虏无战必堕,我中国才有中兴之机,此百年之计。”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另一边人的嘲笑。

“你们打算送出多少岁币呢?鞑虏皆得寸进尺之辈,诸君请看,澶渊之盟虽立,可庆历年间,辽主趁我与夏国交战之际,撕毁盟约,威胁朝廷增加岁币,这不是视盟约为无物么?再看绍兴和议,哪一条不是委曲求全?称臣纳币,最终又如何?失土可有收复?金虏还不是虎视眈眈。虏囚完颜亮还不是翻脸撕毁和议,意欲过大江。往近里说,金虏被蒙古所压,仍依旧侵我大宋。而蒙鞑更加无耻,刚订盟约,就翻脸不认,还反诬我大宋占其河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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