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页)

我望了过来,好一会不出声,才道:“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道:“姓生的人很少,前些日子我遇到过一个,后来没有了下落,我正在找他,听到你提到姓生的人,我想可能有些关系,所以才问。”

听了我的话,好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有一个甚至于怪叫:“卫斯理,你娱乐性真丰富!董事长说的事情发生在七八十年之前,和你要找的人怎么会有关系!”

对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我一向懒得答理,我只是等著董事长的反应。

董事长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大是感叹:“别说七八十年前的事情和如今没有关系,世界上任何事都在冥冥中自有定数,一些在当时看来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可以影响到许多年之后的许多人!”

当时连我在内,都不明白董事长何以忽然有这样的感叹,所以人人都静了下来。

董事长挥了挥手:“关于这一点,我再说下去,各位就会明白。”

我忙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董事长这才道:“不错,那位副官确然是姓生 一个少之又少的僻姓。”

我几乎想冲口而出,问他知道不知道那位生副官现在在哪里,还好想了一想,那生副官是七八十年前的人,只不过转述他父亲经历的董事长没有可能会知道。要是我问了出来,那才会笑歪人家的嘴!

董事长仍然望著我:“关于这位生副官,后来有一些事发生在他的身上,和那场赌博有关,可是在他奉命去取牌的时候,他还做梦都想不到即将发生的赌博,和他的一生会有如此重大的关系。”

他说得很玄,一时之间我也不明白事情后来有什么样的发展,才会和生副官有关。

董事长停了一停,神情更是感慨,他缓缓地道:“那场赌博和区区在下也有极大的关系 可以说,如果没有那场赌博,根本不会有我这个人!”

这话更是玄妙,令我对他所说的那场赌博兴趣大增,当然不想离去,我向他做了一个手势,请他继续说下去。

其余人也大感兴趣,围住了他,听他说那场赌博。

生副官是王军长的副官,李司令叫他拿牌,他向王军长望去。王军长喝道:“快去!快去!”

王军长好赌,公馆里有的是各种赌具,不到三分钟,生副官已经拿了好几副牌来,由李司令选择。

李司令随便拣了一副,打开盒子,把一副牌哗啦啦倒在桌子上,拍著桌子叫:“生副官,你来洗牌,我相信你!”

王军长也拍著桌子叫:“且慢!我们赌什么东西?”

李司令一瞪眼:“我手下官兵一共一万三千六百人,输了就完全归你!”

王军长皮笑肉不笑:“我手下官兵一万六千人,人数倒是差不多,不过不管谁输谁赢,谁要指挥对方的官兵,只怕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王军长这样说很有理由,因为那时候都实行所谓“子弟兵”的管理方法,官兵之间,要求向上级愚忠,认定了一个人作为效忠的对象。王军长要指挥李司令手下的官兵,那些官兵不一定听命令,反过来也是一样。

所以季司令一听,就觉得有道理,他瞪大了眼睛:“你有什么妙计?”

王军长嘿嘿冷笑:“办法不是没有,只怕你不敢答应!”

这时候大堂之中,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来看热闹,而且李司令也有了几分酒意,王军长的话,有点令他下不了台,他立刻哇哇大叫:“不敢?谁不敢?灰孙子才不敢!”

他一面叫,一面用力拍著自己的脖子,豪气干云:“大不了连脑袋都赌上!”

王军长哈哈大笑:“说得好!不过也不必玩命 谁输了,谁就相拍屁股走路,一人远走他方,再也不要现世。人不在了,手下的官兵自然会另投明主!”

李司令立刻同意:“就这样!输了要是不走,就是乌龟王八蛋,人人的小舅子!”

王军长大声答应:“好,一言为定!”

随著王军长的这句话,挤满了人的大堂中立刻变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因为这样的赌博,非但所有人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简直连想都没有想过 输赢的不是金钱,再大额的金钱总也有一个数,而如今赌的却是所有的一切!

不但如此,而且谁轮谁赢,和所有在大堂中的人,都有切身关系,所以格外紧张,每一个人的神经都像绷紧了的弓弦一样。

生副官站在桌子旁,本来在不断洗牌,这时候也像是僵了一样,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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