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3/4页)

的那个儿子和社会上的人有来往。何伟业都做到乡长了,想了解一个人的情况,有的是办法。

这次他依旧是在门口等着,等到何东出了校门,才慢慢跟上。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从小就被他们夫妻两个捧在手心上的儿子到底和社会上的人做了什么勾当。如果他当面抓住,也省得到时候何东又采取沉默政策。

跟踪这活儿,确实不适合何伟业。人到中年,已经微微发福,为官这么多年,习惯了腆着肚子走路,偷偷摸摸开车跟在自己儿子身后,总有一种悲凉感。小时候何东总是喜欢坐在他肩上,读了初中也会和他出来一起打球。为了让他读高中,何伟业连顶邵乾成绩的办法都用了。伤害邵怀谷的孩子,是他最不愿意做的,最终为了何东还是做了。可何东读了高中就开始和家里冷战。

有对比,就越发让人觉得难过。何伟业知道夫妻两个对他的关心还是不够,不然不会莫名其妙等到何东态度和家里几乎对立的时候才发现异常。

这一跟,就跟出去了半座城市。何伟业把车子停在一个小区前面,看着何东懒懒散散地踩着自行车进了小区,然后看着他熟练地把自行车锁在楼下的一条铁水管上,三两步上了楼。跟上去的时候何伟业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已经发福的身体愣是跟着何东小跑的脚步爬到了五楼,然后躲在拐角的地方听见何东说:“在家?”

“没课。”是个男人的声音。

也许是太紧张,也许是累着了,何伟业两条腿止不住的发抖。轻手轻脚站到六楼东户门口的时候,何伟业呼吸越来越快,连连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陡升的怒气。

夏天炎热,房间防盗门锁着,二门只随意关着。何伟业听见那个男人说:“别!今天别做了,热乎乎的。你热不热?要不我给你做碗冰糖绿豆吧。”

然后他听见他那个宝贝儿子说:“先做你,在做吃的!”

男人扑哧笑了一声,转身去锁门。何伟业双腿颤抖着背过身去,扶着栏杆才没有摔下去。张启乐透过门缝看到外面的人,怔了一下。见他缓慢地往下走,以为是对门出来的人,等他消失在楼梯里才锁上了门。

何伟业没走,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自己沉重的身体搬回到一楼。他坐在一楼的楼梯口,在等,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上这条路的“宝贝儿子”!孩子在叛逆期,一定不能激动,要好好聊一聊,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一聊。何伟业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

这一等,就是一夜。何伟业喂了整整一夜的蚊子,愣是没有移动一分。每次有住户经过,都是多看两眼这个穿着整洁贵气,一张脸却空洞憔悴的中年男人。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晨晖洒在何伟业身上的时候,他看见昨天那个出来锁门的男人背着一个巨大的乐器箱子出了门。

那个男人频频回头看他,何伟业垂着眼一动也没有动。等男人出了小区的门,何伟业才扶着栏杆脚步踉跄地站起来。他觉得天旋地转,缓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往楼上去。何伟业敲了很久的门,才听见自己的儿子在里面骂:“我操!出门不带钥匙!?”

何伟业继续不轻不重地敲门,直到何东的脸出现在视线里才停了手。何东开了门就骂:“你他妈是不是故意……”

待看清站在那里的人,最后一个字瞬间被咽回到喉咙里。

何伟业没想到自己竟然能那么安静地走进这房间,他甚至还看了看周围的布置,从那两件乐器猜想了一下方才那个男人的职业。

“你来干什么?”

“问的好。”何伟业的视线慢慢划过房间的角角落落,最终落在只穿着三角裤叉的何东身上,“你告诉我,我来干什么?”

何伟业一夜没有合眼,一双眼睛熬得满是血丝,眼袋都出来了。脸没有洗,被蚊子咬了一夜,几处红斑,说不出的狼狈。可这种狼狈一点没有影响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散发的怒气。他的眼神和紧咬的牙,无不再说——你最好有好的解释,不然有你受的。

何东嘴角不屑地勾了一下,“你心里都明白,我还解释什么?编个幌子骗你,你信吗?”

“你什么时候开始……开始……”

“和男人睡?”何东帮他补充,“有一阵子了,发现我亲爸也有这毛病的时候。”

何伟业身体摇晃了几下,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何东顾自去了里间,套了一件短袖出来,站在洗手间门口冷冷地盯着何伟业,缓慢道:“有一天,我无意间看见我爸写的一封信,才知道原来我身上这基因是从他那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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