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 (第2/4页)

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听罗卷笑道:“你没问,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不管怎么说,那日,我跟子婳也算得上明媒正娶了,怎么居然躲在屋顶上偷偷看她,弄得像是野鸳鸯。”

他笑看着李浅墨的眼睛。只听他道:“我跟她彼此了解已深,真正当面,倒没什么话好讲了。我喜欢这么悄悄地远看她,就像……其实他何尝不喜欢悄悄地远看我?”说着他笑了起来。

“有时候,这个忙人难得空闲了,也会悄悄跟踪我。”他微笑着,“就如前些日,我在醉轩楼喝醉了。可哪怕醉了,我也知道她在悄悄地跟着我。那晚,我在一个秦妇楼头一醉大睡,那个秦中妇人,算是我的相好吧。不过,我们倒还不曾有过什么。我只是偶尔喜欢醉后在她楼中大睡。这世上,有很多种人,也有很多种女人。不管一个女人多聪明,她也不会了解别人所有的乐趣的。但这大睡之趣,那个秦妇就懂。这么酣然一醉,不管天不管地的大睡之味,只怕子婳她永不曾尝过、也永不会懂得。”说着,他的眼眯了起来。

他的眼眯起来时,却有一种把自己和这世界隔开了似的风情,那是一个成熟男子的风情,李浅墨看了,一时只觉得羡慕。

只听罗卷道:“那日下着雨,伶伶仃仃的那种,地面刚好泡软表面一层。我在楼头大睡,可睡中,我也知道,她在楼下看着。哪怕一梦一醒,可那场伶仃细雨,却还彼此与共。”说着他拍了拍李浅墨肩膀,含笑道:“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这个大媒呢。我们确实很配,不是吗?有些人,地老天荒之后,尽可相伴。可地老天荒之前,彼此折腾之心未褪,却只要偶尔又偶尔,远远相望一下就够了。”

李浅墨仰面向天,悬想着那场雨脚伶仃的雨,有些雨,怯缩顽皮到像人世间所有的孤独,所以它们卷着裤脚,露出一只只细怯已极的脚腕,伶伶仃仃的,就那么伶伶仃仃地、怯缩已极地踩上地面……不敢踩实的,因为有时还没准备好,不想一场滂沱弄到黄流泛滥,只想泡湿为它所好奇的地面……它在天空遥遥看过的地面一点点,泡得它湿了一层表皮就够了。

有些……爱……也需要节奏。地老天荒之后,地老天荒之前……地老天荒之后,让我们相对忘机,不需一言,可地老天荒之前,让我们拿捏此生,不妄图就此把此生轻易定格,因为这生、像只有一次的。

却听罗卷笑道:“可今天,我不是来看她,而是来看你。”李浅墨不由听得高兴起来。只听罗卷道:“惶惑吧?”李浅墨愣了愣?惶惑……

“猛地当上了什么砚王子,一下见到这么多人,相干的不相干的,却聚在一起喝酒,仿佛那筵席无限之长,无限之大,这一辈子就要在这酒筵之间,醉与不醉,都要与这些酒徒们厮混下去,总是有点惶惑的吧?”李浅墨一点头。

罗卷笑道:“我只是来告诉你,在你这个年纪,别管它。有酒筵就先喝着,不管你以后还要不要再选择加入这酒筵,但现在别管它。”

只听他摇头笑道:“其实也是有趣的。当然,你师父这辈子顽固到死也不肯喝这酒筵了,我没他那么顽固,比如今夜……”他拍拍怀前坛子里的酒。

“我虽不入席,但就着他们筵间人的喜怒哀乐、求索苦恼,下一坛酒却也刚好。”“至于你,既现在那酒筵中,记得,内事不决问枇杷,外事不决问谢衣就好了。”

李浅墨闻言望向窗内的谢衣,只见他正与邓远公同座。他是既在席中,又似在冷眼观席的。李浅墨还是头一次听罗卷提起谢衣,这时,他忽见谢衣淡淡地向王子婳望了一眼,那目光,如秋水,如寒星,如春日迟迟、炊烟袅袅……烈火猛柴的焚烧已是过去的事了,如同……在一整夜雨你空独眠的日子,山窗的风起飕飕了,暮春时我如此的空相……候望。

就着坛喝了一口酒,李浅墨知道自己该下去了。嗟来堂中,还有他请来的客他不得不陪。可这时,他的心头忽生警觉,望向罗卷。却见罗卷的耳朵一动,整个人虽卧着,可神气中的一把剑,却像立了起来。

——有人!

“有包围……”罗卷说。

李浅墨不由一怔:包围?

包围?

怎么可能?今日,小小嗟来堂中,可谓群英荟萃。何况太子、魏王俱在,却有什么人,敢在今日把嗟来堂包围!

不只嗟来堂。碧妪茶庄、牯佬酒肆,连同浩然居酒楼,整个乌瓦肆这一带,都陷入来人的包围之中。

真真大手笔!

李浅墨一惊挺身。却听浩然居楼前,忽传来一声惊叫。那叫声是一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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