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2/4页)

头都让他抢尽,便只问:“如悔说当如何?”

楚如悔瞥了他一眼,知道他那笑意下又藏着不知什么心思,便叹了口气,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兹事体大,微臣不敢妄加置喙,还请陛下明示。”

一个“微臣”闪了萧云朔一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赶紧清了清嗓子:“既是常态,也没必要为些小事伤了和睦,除了孤竹奸细暂时收押,留待孤竹汗谈判后再议,其余的就都遣送回国吧。”

“是!”

一想到自己身边的奴仆下属竟然是各国派来的奸细,纵使是朝廷耆老,也不禁心中一寒。不过这件事后,一些原本对公子身份的怀疑和顾虑也彻底消失了声音。

各国奸细遣送回国后,各邦纷纷献上重礼厚金表示歉意,更有那迟迟谈不下的马匹贸易,竟因了这个契机而迅速办成了。人都说钟仪公子做事,总是看得见一步,看不见两步,待到万事都成了再看,才发现那步步本都是勾连着的,从头到尾,没一处闲笔。

然而即便如此,当收到吐壁聘书的时候,众人还是吃了一惊。

与孤竹不同,吐壁与大虞向来是势不两立,战火不断。当日培委一分为二,这西面的一半便是强烈抵制汉化而分裂出来的,因此胡人的烈性特别强,凡事全凭打打杀杀,从不讲什么道理。可现如今,这样的吐壁竟忽然送了封聘书过来,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即使是楚如悔也看不太得清。

然而若拒了聘书,不仅在诸邦前露了怯,更有可能让对方拿了把柄,趁机挑起战事,而此时的大虞,显然是经不起的。

“既是祸福难料,不如我亲自前往吧。”楚如悔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他人去更其危险,只有自己应下来。

“可是三日后就是杜娘出药庐的日子了,是生是死,都在一天,公子最放不下杜娘了,陛下怎么能让公子去?”子清不晓得其中的危险,只当他家公子要出远门,只一边收拾行囊,一边替他抱怨。

楚如悔却只是笑笑,低头写了书信交待后事。毕竟若自己回不来了,朝堂上的公务还是要有人接手,杜娘的晚年也需要人照顾。

至于萧云朔……

楚如悔停了笔,空空地望着面前还剩半页的纸笺。

如今的局面,便是没有我,你也可以的吧?

封了信封,写了“陛下亲启”四个大字,轻轻放在一叠奏章上面。

——等你看到这封信时,我该已经不在了。

翌日一早,楚如悔带了行囊上路,路过书桌,发现昨晚留的书信已不在了,便想该是子清那孩子当作一般的信寄了吧。好在萧云朔还在西南边境谈判马匹交易的事,就算收到信,一时半会儿也赶回不来。

如此,便好。

出了两仪宫,只见百官早已候在门口,只为给自己送行。楚如悔心中感动,赶紧拱手一一别过,步出了小院。

出了小院,又是小吏婢奴的送别;出了宫城,又有京畿百姓的别宴。还有那文人学子的折柳诗会,邻村老妪的干粮米酒——甚至一村子的人浩浩荡荡跟着送了十里,任怎么劝也不肯回。

终于别尽了乡亲父老,各路府衙,楚如悔的软轿也近了边境。

一旦过了黄嵬山,就是吐壁地界,那是连楚如悔也势力不及的地方。

“但愿生入玉门关。”

楚如悔独立在黄嵬山崖上,想起了前人诗句,一阵大风裹挟着黄沙吹乱了他的长发和衣襟,他却如亘古的山石般不为所动。

“公子,该上路了。”随从走来低头提醒道。

“好。”楚如悔略一点头,便转身回了软轿,只留下那随从站在刚才他站的地方,神情凝重地注视着刚才他望向的方向。

到了吐壁,果然不出所料,等待楚如悔的不是盛大的欢迎仪式,而是别馆的变相软禁。带他进来的人只冷冷地抛下一句大汗偶染风寒,不便接见,请大虞臣子乖乖等着的话,就再也没出现过。

楚如悔心里明白这是对方的激将法:倘或这次来的是别人,怕是定会为了大虞国威大闹一场,这样一来,诸邦间微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吐壁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大虞成为众矢之的。因此,为今之计,只有乖乖等着才是上策。

没想到这吐壁之中,竟有能想出如此诡谲之计的人!这人定不是胡人,倒是个精通谋略的汉人!而且不是近世清谈的一路,更似战国纵横家的遗风!

如果此人能为大虞所用,定不愧为当世之苏秦,沂南之孔明。

明白了对手的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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