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部分 (第3/4页)

俊亭引着叶小天下了楼,进入花厅。这花厅一几一登、一屏一椅,皆为贵重木料制成,并且镶金嵌玉的华靡装饰,全部原色上漆,保留了木料本色,奢而不华,不见俗气。

叶小天坐下,马上有人奉上茶来,茶水之前就已沏好。此时水温恰可入口。叶小天抿了一口茶,睨了于俊亭一眼,于俊亭看见他的目光,不禁问道:“叶推官有何话说?”

叶小天道:“监州大人手段了得。尤其是大悲寺内的机关,叶某实在是想象不到。当初将叶某安置在大悲寺时,监州大人就已在策划今日之事了吧?”

其实于俊亭当时还真没什么想法,她当时可没有想过为了叶小天,把御家、项家和吴家彻底推向张家的意思。只不过她也不想让叶小天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手上,自然就选择了大悲寺这处她能施加影响和控制的所在。

但叶小天并不清楚这一点。而且从悲寺僧侣对于俊亭的全面配合和僧舍内那巧尽匠思的机关暗道来看,应该是于俊亭选择此处时就已抱着搭救的心思,是以叶小天有此一问。

于俊亭当然不会坦诚自己对他的所作所为虽有好感,却也没有全力搭救的意思。顺手推舟道:“叶推官的所作所为,令我深感钦佩。况且,你的对头是张家,你我可谓同仇敌忾。于某岂有不伸援手的道理。至于说那大悲寺内的机关……”

于俊亭纤白的手指轻轻摸挲着细白瓷的茶盏,怅然道:“大悲寺和我于家大有渊源,寺里当年翻修僧舍时。我家还曾捐献大笔香油钱,只是不为外界所知罢了。说到机关暗道,那只是因为我从小就躲避各种明枪暗箭,习惯使然……”

于俊亭眉宇间微微现出黯然神色,与平素的神采飞扬大不一样,看来楚楚可怜。叶小天看在眼中,不好深问,心中却想:“豪门自有豪门的为难,想必这位女土司以女儿之身统御一个偌大的家族,也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苦衷了。”

花厅中静默下来,过了片刻,叶小天才轻咳一声道:“照理说,叶某得罪了五方权贵,先斩后奏之举又有违朝廷法度,唯一的出路只有隐姓埋名,一走了之。可监州大人却说,还要保我推官之职,不知监州大人怎样打算?”

于俊亭眉头一挑,先前的黯然一扫而空,英气勃发地道:“张氏不肖,百姓困苦。于某欲信理庶绩;劝农贩贫;决讼断辟;兴利除害;意欲如此,必先整顿吏治,要有所作为,必得有贤良相助。而叶推官,正是大贤之人!”

于俊亭目光灼热地看着叶小天,道:“狱者;万民之命;可以禁暴止邪;养育群生。贪者凛然,残暴生畏,能使生者不怨;死者不恨,乃是于某整顿铜仁的关键一环。所以,负责刑名的官员,要既贤而良,如此人物,非你莫属!

其实,即便没有叶推官近日的举动,我想做这些事,早晚也要和这些倚仗权势、残暴不仁的权贵们彻底决裂的,既然如此,叶推官的命我要保、叶推官的官,我当然也要保。要做到这一点,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以硬碰硬,迫他们屈服了!”

于俊亭先前对付张知府时的一系列举措,已经暴露了她的野心,如果这时避口不谈,一味向叶小天施恩,说自己完全是激于义愤才出手相助,反而不易取信于他。

古语有云:“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又有人言:“所与交友,必也同志。”实属至理,反过来,若是同志,则可同心,所以于俊亭决心由此着手来取信叶小天,把他拉为自己的臂助。

叶小天眉头轻轻一皱,担心地道:“硬碰硬?”

于俊亭慨然道:“不错!若是让你留在大悲寺,在他们的看管之下,我不放心,万一他们暗下黑手,终究照看不及,只能救你出来,却事起仓促,许多事还来不及准备。现在你且住在我的府上忍耐一阵。等我调动本部兵马,控制了铜仁局势,便可让你公开露面,那时谁敢向你发难,武力解决就是了!”

叶小天担心地道:“监州大人前番虽然胜了张知府一局,却只是折了张知府的威望,对张家的实力并没有影响,还谈不上绝对的优势,若是武力吓不住他们的话,恐怕双方就真要启动战端了。”

于俊亭道:“想兵不血刃地取代张家,谈何容易。要想有所作为,总是要流血的,于某对此早有预料。他们若真要战,那便战!不过,我谅他们也不敢轻启战端!”

于俊亭说得大义凛然,心中却想:“他们要是真肯动武才好,哪怕我吃了亏,甚至为了你搞得四面楚歌,只要能把你从此绑在我身上,那也值得了。能出山的生苗,比整个铜仁府还要强大,那时于某还有何惧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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