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 (第2/4页)

自己的哭叫。我一边哭,一边叫一个人的名字。奇怪的是,那人不是陈冠伟,也不是我的父母,而是段萍。”

她的叙述平静得有些漠然,仿佛是在叙述一个听来的故事。我却愕得手脚微微发麻,只觉得五脏都扭成了一团。

她伸手将垂到眼前的发丝掠到耳后,继续道:“那天以后,我父亲果然被放了回来,又被调去另一所小学当了老师,但我的噩梦却才只是开始。段萍在人前仍是对我一幅亲热闺蜜的模样,时常要我放学后去她家和她一起做功课,但实际上是去满足张局长的需要。我必须随叫随到,还要在床上对他笑,要发出他喜欢听的呻吟,让他高兴,否则我父亲还得回牢里去。有天在他家,我履行完‘义务’,穿上衣服准备回家。推开卧室门正要走出去,我看到陈冠伟站在门外,一脸煞白。我不知道他在门外站了多久,但刚才卧室里的声响他一定都听到了,因为他狠狠看着我的眼睛里充满前所未有的憎恶和仇恨。”

浅雪在说最后一句话时,一种突如其来的仿佛哽咽样的东西打破了她平淡的语气。她马上停了下来,将头扭到一侧。悬在她颊边的长发让我看不清她的脸,只听到她忽然变得沉重急迫的呼吸,仿佛快要窒息的人在最后一点氧气耗尽前的挣扎。

过了半晌,她继续,但已没有方才的平静漠然,而是带着种呓语样的喃喃:“他扬手给了我一耳光,对我吼了一声‘□!’,然后摔门而去。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让比被张局长□时更甚的痛苦和绝望撕扯着自己。这时段萍走到我面前,平静地看着我。就是这位我最好的朋友把我推到一个长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的床上,又把陈冠伟带到卧室的门外。‘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她对着我笑:‘你长得漂亮,成绩比别人好,琴又弹得出色,一直都是老师的宠儿,同学中的明星,和陈冠伟的心肝宝贝。可现在他们要是知道你在和一个年龄可以做你父亲的男人睡觉,又会怎么想你?’原来她早已恨我各处比她强,而她暗恋陈冠伟已经多时,把我推到今天山穷水尽的地步,她谋划已久,平日的亲密知心只是伪装。我当时真想杀了她,但父亲的把柄还在他们手里,我只能理理散乱的头发,背着书包回家。从此我依旧按时去服侍张局长,而陈冠伟已视我如敝履。我并没有像小说的女主角一样从此一蹶不振,相反,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勤奋努力地练琴和学习。为了让我能进入中央音乐学院,我的父母已经付出了太多。我已被夺去了贞操和尊严,升学深造是我所剩的唯一,我不能再失去。终于高三毕业时,我如愿以偿。我离开了云南的小县城,来到北京。这一年来我噩梦般的经历,父母并不知道,还把段县长和张局长当活菩萨一样感激。而陈冠伟,他从那天起,就再没和我讲过一句话。我在音乐学院的第二年,给陈冠伟写了一封信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他回信说他对我的谎言已经不感兴趣,段县长已经为他和段萍办了去新西兰留学的手续,他们过两年就会结婚,让我别再打搅他。从此我就果真再没有过他的音讯。”

我以前只知道她家境贫寒,吃苦不少,但未曾料这清丽文秀的女子竟经受了如此惨烈可怕的遭遇。她为何会对我心生反感,我已大概猜到。

“我给你的感觉很像当初的段萍,是不是?”我问。

她轻笑一下,没有否认:“我也常常告诉自己你并不是她,但你们俩人的样子常在我眼前叠在一起。我像是中了邪,却控制不住自己。”

“那Nigel呢?你喜欢他吗?”我问。

“初见时是有好感,可约会了几次,他就告诉我,你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一个梦想,他不想破坏你和李靖平,但却想和你亲热一次,要我配合帮他圆了他的梦。事后他会清理掉一切痕迹,任何人都不会发觉,包括你自己。当时我母亲正需要做心脏移植手术,所有的花费加起来差不多要五十万,我家里根本负担不了。Nigel说只要我这次帮了他,他可以给我五十万。我当时听了,把手里的咖啡泼到他身上,转身就走。可那天晚上,我不得不告诉自己,这样做是肮脏卑鄙的,但那五十万可以救我母亲的性命。而且在我心底最深处的角落竟有一丝隐隐的快意。我是蝼蚁一样草贱的平民,我的贞操和尊严可以被人买货物一样地拿去。段萍是官小姐,你更是金枝玉叶。你们是这个社会中的上层,你们的一切都是尊贵和可珍惜的。我无法报复段萍,但现在有机会让高高在上的公主也经历一下我当初的遭遇,这想法像毒药一样诱惑着我。”

她最后的叙述让我心里有些恐惧地一颤,但我强迫自己镇定:“是什么让你在最后关头又改变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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