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部分 (第2/4页)

么得前后不一样?这拼凑的,你就是吕洞宾、韩湘子也认不出来,谁不说是顶一等的好帽套!你要给人,叫人看出来,一个屁也不值了。这不容易,这是好几年的工夫哩。姑夫,你到明日叫人做帽套呵,你可防备毛毛匠,别要叫他把好材料偷了去。这帽套,你姑夫至少也算我一斤银子的人事哩。”狄希陈道:“我没一点什么儿孝敬大舅,怎好收这们重礼,多谢!我自有补报。”

骆校尉又问:“一切事体,都收拾了不曾?”狄希陈说:“事体都也有了眉眼。昨日给了凭科里四两银子,央他凭上多限发两个月。还没得往张家湾写船去哩。大舅,你要没勾当,拿几两银子腾挪点工夫替我跑一遭去。”骆校尉道:“你这得个座船儿才好。使几两银子买勘合儿,路上好走。有竟到四川的船,更方便些;没有竟去的,雇到南京再雇也好。”狄希陈道:“这雇船的事,央了大舅应承去了,只当这件事也算完了。要紧的,待请个人儿,还寻不着哩。”骆校尉道:“这到是难处的事。怎么说呢?你要是甚么大官,衙门事多,有来路,费二三百两请一个大来历的去。你这首领衙门,事也看得见,来路是看得见的。要是银子少了,请出甚么好的来?提起笔拿搦不出去,这倒不如不请了。怎么得肚里又有勾当,价儿不大多的,这们个人才好。也只是嫌路远哩。”

狄希陈道:“说不的这一件事也仗赖大舅替我做了罢。”骆校尉道:“这事该央央相大爷。他有甚么相处的妥当人儿,举荐个儿就好。我就打听有了人,那人的肚子里的深浅,我也不知道甚么。这北京城里头上顶着一顶方巾,身上穿着一领绢片子,夸得自家的本事通天彻地,倒吊了两三日,要点墨水儿也没有哩!我想起一个人来,他不知还在京里没,我寻他一寻去。要是这人肯去,倒是个极好的人。”狄希陈问道:“这人姓甚名谁?何方人氏?”骆校尉道:“等我寻着他,合他说了,待他肯去,再与你说不迟。要是寻不见他,或是他不肯去,留着气力暖肚子不好,空说了这长话做甚么?留骆校尉吃了酒饭,要辞了去,寻访这人。

原来这人姓周名希震,字景杨,湖广道州人,一向同一个同乡郭威相处。郭威中了武进士,从守备做起,直做到广西征蛮挂印总兵,都是这周景杨做入幕之客,相处得一心一意,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后来苗子作乱,郭大将军失了一点点的机儿,两广总督是个文官大臣,有人庇护,脱然就了事,单单的把郭大将军逮了进京。郭大将军要辞谢了周景杨回去。周景杨说道:“许多年来,与人共了富贵安乐,到了颠沛流离的时节,中路掉臂而去,这也就不成个须眉男子。况且他是武将,若离了我这文人,孤身到京,要个人与他做辨本揭帖,都是没有人的。”于是连便道也不回家,跟随了郭大将军一直进京。郭大将军发在锦衣卫勘问,得了本揭,做得义正辞严,理直气壮,仅仅问了“遣戍”。奉旨允了部招,正还不曾定卫。后来刑部上本将郭大将军定了四川成都卫军,拘佥起解。郭大将军心里极是难舍,怎好又烦他远往蜀中?且是一个遣戍的所在,那里还措得修仪谢他?这周景杨又要抵死合他作伴,说:“你虽是遣戍,你那大将的体面自在,借了巡抚衙门效用些时,便可起用。这必须还得用我商议才好,我何忍不全始终?”所以都彼此主意不定的时候。原来郭大将军每在锦衣卫审讯的时候,骆校尉见这周景杨竭力的周旋,后来问知是他的幕客,着实钦服他的义气,与接谈叙话,成了相知,于是要举荐了他同狄希陈去。打听得他住在湖广道州会馆,敬意寻到他的下处。事该凑巧,可可的遇见他在家中。骆校尉圈圈套套说到跟前,他老老实实说了详细,慨然应允,绝没有扯一把,推一把的套辞。

骆校尉道:“既蒙俯就,将修仪见教个明白数目。”周景杨道:“我相随了郭大将军约有一二十年,得他的馆谷,家中也有了几亩薄田,倒不必有内顾,只够我外边一年用的罢了。大家外边浓几年,令亲升转,舍亲也或是遇赦,或是起用的时候了。”骆校尉道:“这是周爷往大处看,不争束修厚薄的意思了哩。周爷也得见教个数儿。”周景杨问道:“令亲家里便与不便哩?”骆校尉道:“往时便来;如今先丢了这一股援中书的银子,手里也就空了。”周景杨道:“我专意原是为陪舍亲,令亲倒是捎带的,八十也可,六十也可,便再五十也得,这随他便罢了。若是有我在内照顾,多撰几两银子,倒也是不难的。”

又问道:“令亲在山东城里住,乡里住?”骆校尉道:“舍亲居乡住,说那乡的地名叫是明水,说也是山明水秀的所在。”周景杨道:“山水既秀胜,必定人也是灵秀的;不然,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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