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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于案首二字,几场考试的八股文都已经流传出来,让人击节叫好,赵秀才道:“春秋年纪小,有所不知,一般这种喊不公的,固然晓得结果难以更改,可是若是不嚷嚷几句,他名落孙山,岂不是要被亲邻们嘲笑?喊了不公,总可以说这是考官的问题,而不是他们学识浅薄。而诸位考官呢,一般情况也不会为难这些落弟的童生,只要不闹的出格,总要给他们留点斯文体面,所以任他们嚷嚷几句,也就是了。此次何提学要返程,知府大人又病重,这一次少不得又是同知大人带着宁波诸官相送,我等算是他的门生,也该去送一送,咱们人多,那几个落弟的人终究是少数,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等到了码头处,果然这儿已是人山人海,他们是新秀才,所以不至于被人挡在外头,便靠近了码头,数十个秀才都在这儿束手而立,赵同知也已带着诸官到了,他的脸色显得不好,看到了叶春秋便将脸别过去,假装没有看到。

叶春秋在人群中很不起眼,叶案首按理是很风光得意的啊,不过这样的场合,就有那么点儿普通了。

足足等到了日头上了三竿,人群已有些不耐烦了。

亭子里坐着的几个鄞县士绅挥汗如雨,一面埋怨:“何提学架子太大,我等这样枯等,他竟是姗姗来迟,虽说是学官清流……”

“他年纪轻,难道还这样磨磨蹭蹭吗?”

“年纪不过四旬,能都督一省提学也算是本事,不过我听说,何提学与内阁谢迁不睦,只怕再难有什么作为了。”

“啊……有谢公压着,看来是难出头了,也难怪此前一个翰林,如今却连着两任提学……”

叶春秋听着那些闲言碎语,却听一声锣响,人群躁动了一下,有官轿来了,于是亭中的赵同知打头,领着本地官吏、士绅一拥而上,去和出轿的何提学见礼。

秀才们只能远远在那儿看着,等候提学的接见,不过这个架势实在让人咋舌,叶春秋看不清晰何提学的相貌,却见他被人拥簇,与人一一见礼,官仪远远的扑面而来。

擦,大丈夫当如是也。

叶春秋心里冒出这个念头,这才是快乐的人生啊,与之相比,自己这个案首算个毛线。

那何提学接着在众人拥簇下到了码头,至亭下见诸新晋秀才,叶春秋和众秀才纷纷向何提学行弟子礼:“恭送大宗师。”

何提学捋须,淡淡一笑,道:“哦,有劳诸生了,诸生既已进学,就理当好生用功,读书明理,也该修身修德,勉励的话也就不赘言了。”他意味伸长的顿了顿:“此次老夫案临宁波,也并非没有收获,就如案首叶春秋的文章,深的我心,宁波在浙江之中,文风不算鼎盛,此次相较于各府却是大放异彩,叶春秋,你上来,老夫见一见。”

…………

新的一周,话说,老虎该厚着脸皮求支持呢,还是舔着脸求支持呢。

第六十三章:提学肚子能撑船

叶春秋此前听到人家说何提学厌恶自己,信以为真,不曾料到何提学对自己如此青睐。

他忙是上前,道:“门生叶春秋,拜见大宗师。”说罢真要拜下行礼,何提学是自己的座师,这时代师生的关系是和君父等同的。

何提学却忙是将他搀住,对周遭的众人道:“年纪轻轻,就如有此作为,羡煞旁人了。不必拘礼,你是老夫的得意门生,往后有闲去了杭州,定要来谒见。”

其实小考的座师不似乡试、会试那样的座师关系紧密,一般情况,考了也就考了,之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可是何提学特意加上这么一句话,这对叶春秋的青睐可想而知。

众人在旁都是啧啧称赞,叶春秋固然文章做的好,可现在只是个秀才罢了,历来科举,多的是马前失蹄,何提学如此看重,叶春秋这个家伙是祖坟冒了青烟吗?

叶春秋有点儿受宠若惊,连忙说:“学生若能去杭州,定要向宗师请益。”

何提学脸上堆笑,居然不急着登船,又将所有人晾在一边,拉着叶春秋的手,问道:“家里有几口人?”

叶春秋答了。

何提学捋须:“你父亲是弘治十三年的秀才吧,此前还是廪膳生,不过老夫查阅过,此后十几年,他都没有去学里,因而学里只好将他列在了诸生之末,他的文章老夫看过,颇为老辣,何以消沉了十数年?却不知明年乡试,他还愿考吗?”

叶景的情况确实很糟糕,当初虽然和叶春秋一样都是一等的廪膳生,可因为私奔,虽然秀才功名还在,却成为了附生,每年学里都会进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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