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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我决不可能搞出一个伟大的医学发现。
但是离开医学院大约十年后,我真的完成了一个伟大的医学发现:我发现我们几乎对医学一无所知。这一发现源于我不再问〃我们知道什么〃,而是开始问〃我们不知道什么〃。一旦我开始这样发问,所有那些我认为曾经是关闭的新领域都打开了,我发现我们生活在一个全新的世界里。
举个例子。在那些得到很好治疗的疾病中,双球菌脑膜炎是最典型的。这是一种并不多见却依然很出名的疾病,每年冬天,大约每五万人中有一人感染上这种病,约50%的病人会死去,另外的25%留下永久残疾。如果你问任何一个医生是什么造成了双球菌脑膜炎,他都会告诉你:〃那还用说,当然是双球菌。〃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回答是对的。如果对死于这种可怕疾病的人进行尸体解剖,打开他们的头颅,你就会看到覆盖他们大脑的膜也就是脑膜被脓液所淹没。在显微镜下观察那脓液,你会看到不计其数的病菌在游动。如果用正确的方法培养它们,你会发现什么?足够多的双球菌。
第26节:第四章 感受神秘(2)
这里只存在一个问题。假如去年冬天我从家乡康涅狄格州新普累斯顿的居民喉部取得一些物质作培养,或从任何一个北部城市居民作采样,就会发现,在大约85%的居民喉咙中,都能找到这种病菌。但是,在新普累斯顿目前还没有一人感染此病,更不会有人死于双球菌脑膜炎了。过去几代人都是如此,今后可能还是这样。
为什么会是这种病菌?它是如何发挥作用的?这种细菌实际上很常见,能够间歇地存活在49,999人中,而不对人构成伤害;然而它却能进入大脑,通常还都是健康的青年人的大脑,而仅仅对这一个人造成致命的感染?
回答是:〃我们不知道。〃
每种疾病的情况差不多都是这样。我们再以一种更为常见的疾病为例……肺癌。我们都知道吸烟可能造成肺癌,但也有一些人他们从不碰香烟却得肺癌去世了。也有某些人,如我的祖父,活了92岁,生命中的大多数时间都像烟囱一样吞云吐雾,但从没得肺癌。很显然,除了吸烟之外,在肺癌的因果关系里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那东西是什么?答案再一次是:我们不知道。
这情形不但适用于几乎所有的疾病,而且也适用于它们的治疗。我在行医时,偶尔有病人会在我开处方时问我:〃派克医生,这药有什么作用?〃于是我就会告诉他们,它能改变大脑边缘系统中某种化学物质的平衡,这样他们就不再问了。但是,某种化学药物究竟如何改变大脑边缘系统中某种化学物质的平衡,它为什么会使一个忧郁的人感觉好一些,或使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能够更清晰地思考?那答案是……你肯定猜到了……我们不知道。
你或许会认为,医生们所知道的东西不过如此。但是其他人知道事情就多吗?我的意思是说,医学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艺术,但是硬科学……比如说物理学,就能确定所有的规则。
现代物理学在许多方面都起源于牛顿。当苹果落在他头上时,他不仅发现了万有引力,而且为它发明了一个数学公式。所以现在人人都知道,两个物体相互撞击,结果是作用力等于反作用力。那似乎完全是一成不变的。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两个物体会相互吸引?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力量?它由什么构成呢?答案是:我们不知道。牛顿数学上的公式只不过描述了那种现象,但是为什么那种现象会首先存在以及它是如何作用的,我们不知道。在这个伟大的技术时代,我们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使我们的双脚停留在地面上。如此说来,我们在硬科学上的认知也很有限。
但是,一定有某些人知道些什么吧。我说过,数学的定义很清楚的,数学家一定知道真相。在学校时我们都学过那些伟大的真理,即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但是后来,好像是在大四时,有一天我正走过一个四周有建筑物的小院,听到有人说起德国数学家黎曼的几何学。我才得知,伯恩哈德·黎曼是十九世纪中叶德国一位数学家。他曾问自己:〃假如两条平行线真的相交怎么样?〃基于两条平行线相交的假设,再加上他对欧几里德原理的某些修正,他发展出一套完全不同的几何学。这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智力练习或一种游戏,就好像要计算出多少个天使能在一个大头针尖上跳舞。而事实却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许多理论,包括那个导致他发明了原子弹的相对论,都不是基于欧几里德的几何学,而是基于黎曼的几何学。
第27节: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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