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2/4页)
夕,轮流来与韩氏作伴。谁知吃饭回来,韩氏早已自缢,双目俱瞑。
这一声传出,把一个省会都惊动了。有听说嗟叹称奇的,有听说含泪代痛的。管街的保正禀了本县程公。这程公进土出身,接着荆公下首,即唤管街保正问个详细,传了外班衙役,坐轿便上甜浆巷来。方入巷口,只觉得异香扑鼻,程公心中大加骇异。到了门口,下的轿来躬身进院,只见韩氏面色如生,笑容可掬,叹了一声道:“真正是从容就义。可感!可敬!”
因问道:“这巷内有什么花木么?”保正禀道:“巷内俱是小户人家,并没有栽种花草的。”程公道:“再不然有药铺。”保正道:“也没有药铺。”程公细嗅,较之入巷时更觉芬馥,点头暗道:“是了。”又见门内放一口薄皮棺木,因问道:“这具棺木何用?”几个邻翁把前事述了一遍。程公道:“这是节妇自备藏身之具,你们彼时不能知晓节妇深心。但这棺木,如何殓得国家大贤?叫管街保正来。”保正跪下,程公道:“你协同节妇邻人,尽着城中铺子看棺木,不拘三十两五十两,明日早堂同木匠递领伏领价。”管街保正磕头道。“是。”又吩咐道:“你明日就在这门口搭上彩棚,桌凳、香案俱备。第三日,本县亲来致祭。如误干咎。”管街保正又磕头道:“是。”又吩咐三个邻人道:“卸尸人殓,你几个酌夺四个女人办理,浅房窄屋,不许闲人窥看。本县致祭之后,你们领收殓的女人讨赏。”
吩咐已毕,程公上轿而去。回署即发名帖知会两学、丞簿、典史,至日同往致祭。祭毕约合学诣明伦堂议事。
学师见了堂翁名帖,发帖安顿相礼。并叫胡门斗遍约在城生员,至日俱集明伦堂候县尊台谕。
及至到致祭之日,程公先差礼房摆列猪羊花供香烛。省城这日直是轰动了天地,男女老少,人山人海,把一个甜浆巷实填起来。各家房脊墙头,人俱满了。天意佑善,又是清明得紧。
程公到巷口,哪里还坐得轿,只得下的轿来,步行前来。众人闪开个人缝儿,程公过去。到了棚下,两位学师,四个礼相接祝程公行了三鞠躬礼,读了二通祝文。两位学师、丞簿、典史随着行礼。礼毕,程公坐在棚下,说道:“官不拜民,况是妇女。只为此妇能振纲常,乃拜纲常,非拜人也。”即刻奖赏邻翁邻妪以及收殓节妇的女人。又将猪羊花供交与保正,以为埋葬之用。土工杠夫,仍向衙门领钱。岂知至诚所感,不惟土工杠夫情愿白效劳,本街士民又各出钱钞,他日自将节妇葬讫。
程公出了巷口,吩咐管街保正:“向后改此巷为天香巷。”
到了文庙,合学生员接上明伦堂来。学师率领合学为礼。献茶已毕,程公道:“弟承乏贵县,未及三月,即有韩氏这宗大贤孝。虽是妇女,却满身都是纲常。巷口异香扑鼻,从所未经。此固中州正气所钟,弟实叨光多多。今日一祭虽足以为名教之倡,若不得朝廷一番旌扬,犹尚不足慰贞魂于地下。弟意欲众年兄约同合县绅士递呈县署,弟便于加结上申,转达天听,求皇上一个褒典。二位先生及众年兄以为何如?”各生员俱打躬道:“老父台为伦常起见,门生们情愿襄此义举。出学之后,即为约会投禀公呈。”程公不胜欣喜,作别回署而去。
即日便各约所知,因惠养民是个附生头儿,所以次日都到碧草轩来。恰好遇着这滑氏正在院里砧石上大放悲声。邓祥来说书房有几位客候着说话,把惠养民急得一佛出世。向邓祥道:“你且去,我即速就到。”邓祥回复众宾。惠养民向滑氏道:“你快休哭,我的朋友们都在轩上等我说话,相隔不远,万一听的,我就成不的一个人了。”滑氏那里肯听,仍然仰天合地哭道:“你原承许过我要分,你若是早分了,我怎肯把银子给那杀人贼呀。”邓祥又到门口道:“程爷们说事情甚急,请师爷作速去哩。”惠养民无计可生,遂道:“你就说,我往乡里去了。”邓祥道:“程爷们知道师爷在家里,怎的又说往乡里去了。”滑氏哭声愈大,惠养民扯住道:“你今日可杀了我了!”滑氏道:“你杀了我,你还不偿命哩!”
邓祥尚未转身,只听得墙儿外说说笑笑,有几个人走的脚步声儿响。仿佛是程嵩淑声音道:“填他个附学头儿名子,怕他有什么说。”出的胡同而去。
惠养民原不知寻他何事,却自觉这些朋友已觑破自己底里,又不敢问来的那几位是谁,自此以后便得了羞病,神志痴呆,不敢见人。虽请董橘泉、姚杏庵辈用些茯神、远志、菖蒲、枣仁药味,也不见好处。
且说惠观民见兄弟病了,大加着急,每日必到城中探望。
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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