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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洗了脸,吃了点心,依旧上场斗起牌来。到午饭时,绍闻又赢了七八千。午饭后,又赢了千余。都说:“谭兄聪明出众,才学会赌,就把人赢了。真正天生光棍儿,那得不叫人钦敬。”

夜间上灯时,仍蹈前辙。绍闻到黄昏,又是想做楚襄王的。

逢若输的光了,向绍闻说道:“今夜掷色子,算上咱两个的。托贤弟洪福,明早起来分肥罢。”到了五更时,逢若摸到斋室,说道:“不好了!咱两个输了一百八十串!”原来夏逢若指望赢钱,二更后大输起来。没奈何装解手,把张绳祖叫出来,定了暗计,说:“苦了萧墙街罢。”赌到五更,把淡如菊、钱万里打发走开。——你道省会之地,如何夜行呢?原来一个打着布政司小灯笼,一个打着满城县旧灯笼,所以街上无阻。这是闲话。

且说谭绍闻听说输了一百八十串,心中也有些着慌。说道:“你看输了时,就该止住,如何输了这些?”逢若道:“输到四十串时,我急了,想着捞,谁知越捞越深。”红玉道:“你再捞去罢。不见了羊,还在羊群里寻。借重,关上门。”

逢若道:“他们走了。”红玉道:“有话明日说。”逢若出来,向张绳祖道:“明早要早些起来,好清白这账。”张绳祖道:“天已将明,我也不回去了。坐一坐,等谭相公起来,看他是怎样安排。”

不多时,鸡声三唱,谯鼓已歇,天竟大明了。绍闻起来,夏张二人还点着灯说话。绍闻也坐了。小厮送来脸水,又送来点心吃了。逢若道:“贤弟,你这事我与老张哥商量明白。红玉的喜礼,就是你前日赢的那宗银子,开发了罢。你赢的那九串钱,我输了七串,余下两串赏了这小厮罢。伺候两整天,两整夜,人家孩子图啥哩?至于一百八十串,你该认九十串。我既输了你现钱七千文,你该摊八十三串。这宗钱,是张大哥拿的曲米街春盛号南顶朝山社的社钱,加十利息,要的最紧。贤弟你才成人儿,才学世路上闯,休要叫朋友们把咱看低了,就一五一十清白了他。”张绳祖道:“这也不打什么要紧,就是迟三五天,也是松事。不过完了他就罢。”绍闻心中打算,阎相公交有八十串钱,还不作难。就说道:“我回去,就跟我取钱。只是休要显出来,惹人笑话。”张绳祖道:“你问,凭谁在我这里输下钱时,从来不肯与人弄出马脚。我只叫一辆小车跟的去,如不便宜拿出来,还许他空回来哩。再不肯声张,弄出可笑的事来。爽快你今日再住半天,咱与红玉喝上一场子酒,也不枉你费了十几两银。叫他唱曲子咱听。日落时,我使小车子跟的去。何如?”绍闻因此又留住了。

大凡人走正经路,心里是常有主意的。一入下流,心里便东倒西歪,随人穿鼻。这正是:少年子弟好浮华,又是孤儿又富家;莫怪群谋攒巧计,刘邕端的嗜疮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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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王中夜半哭灵柩 绍闻楼上吓慈帏

却说谭绍闻自那日随夏逢若去了,家中到晚不见回来。王氏着慌。追问小厮们,有说像是跟的戏走了,有说跟的夏大叔上县告那姓茅的戏主去了。合家乱嚷乱吵,说是不见了大相公。

此时王中,吃些姜汤,出些须汗津,便觉身上轻快。一片声喧,已到王中耳朵里。王中踉踉跄跄爬起,拄了一根伞柄,赵大儿拦不住,出来到楼院一问,王氏才把碧草轩招架戏子一宗事,说与王中。王中把伞柄向地下捣了四五捣,说:“咳,罢了!罢了!我病了这些时,一发咱家竟是如此。如今大相公哩?”王氏道:“清早戏子走了,他也就没回家来。说跟的夏逢若赶戏去,又说他两个要告那戏主哩。”王中久站不住,靠在门扇上,后气儿接不着前气儿,说道:“大相公他不敢跟戏,他也不敢告官。一定是夏家引着上娘娘庙大街盛宅去。”王氏道:“或者在夏家也不敢定。”王中道:“总不得在夏家。那夏家单管在人家走动,图酒食,弄银钱。他把大相公引到他家做什么?叫德喜到前头请阎相公,一同到盛家问问。”德喜道:“阎相公他爹想他,写上书来,辞了大相公回家,走的多时了。双庆俺两个在账房睡。”王中叹道:“咳,一发我全不知道。如不然者,你同邓祥到盛宅问去,管情一问就准。不必惊慌。”王氏见王中说的有准,便放下心。即叫邓祥同德喜打灯笼,去盛宅打听绍闻消息。一家都点灯等着。赵大儿将王中搀回东院,安插睡讫。

王氏等到二更,邓祥、德喜回来,说:“盛宅并没大相公影儿。”王氏埋怨道:“大相公既不曾在他家,如何不早回来?”德喜道:“俺到盛宅,门上哄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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