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孔述经、程希明、苏霈。
抬盒人道:“五位爷刻下就到。”谭孝移吩咐王中,将水菜收了,交与厨上作速办席;赏了抬盒人封儿,打发去讫;作速排整碧草轩上桌椅炉凳,叫德喜儿街上望着:“五位爷到时,不必走前门,即邀到后书房内。可从东胡同过来,我在后门等候。”
不多一时,果见五位客从胡同进来。谭孝移躬身前迎,五位逊让进门。到轩上,宾主叙礼坐下。献茶毕,孝移躬身致谢道:“诸长兄空来一望,己足铭感,何必赐贶!”五位道:“远涉而归,公备水菜局软脚,恕笑。”孝移道:“不敢当的很。”
叙罢寒温,说些闲话,无非是江南风土之佳,舟楫风波之险等语。少顷,又叫德喜儿将所捎来祖上的书籍,及丹徒前辈文集诗稿,大家赏鉴。都道:“孝翁阀阅著族,早已知学有渊源,今日得读尊先世遗文,弥令人钦仰。”孝移逊谢不迭。坐间,看诗的看诗,看文的看文,有夸句调遒劲的,有夸文致旷逸的,也有夸纸板好的。互相传观,须臾傍午,只见德喜儿抹桌排碟,大家掩了书本。谭孝移执杯下酒,彼此让坐,一桌是张类村首座,娄潜斋次座,苏霖臣打横。一桌孔耘轩首座,程嵩淑次座,孝移打横作陪。这些觥筹交错的光景,不必细述。
酒至半酣,孝移一事上心,满斟一杯酒儿,放在娄潜斋面前,说道:“我将有一事奉恳,预先奉敬此杯。”潜斋道:“有何见谕,乞明言赐教。”孝移道:“今日说明,显得弟有不恭,待异日诣府面禀。”苏霖臣在旁插口道:“谜酒难吃,若不说明,我先替潜老急的慌。”孔耘轩道:“你我至交,明言何妨?”孝移道:“但求潜老后日在家少等,我并恳耘轩同往。”潜斋道:“须择弟之所能,万勿强以所难。但今日明言为妙。”孝移道:“不是难事,只怕潜老不肯。”这程嵩淑酒兴正高,拦住大笑道:“众秀才请脱措大故套,且把谭兄高酒多吃一盅罢。谭兄总不是叫娄兄上天摸呼雷。”孝移亦笑道:“正是的。”又叫重斟前杯,说了许多闲散话儿。真正酒逢知己,千杯不多。日已西沉,大家起席。吃完了茶,作辞起身。孝移送出胡同口道:“娄孔两兄,不必再订,只求后日在家少等,弟必诣府请教。”娄孔同声道:“恭候就是。”程希明道:“今日酒是畅饮,话却闷谈。孝老从不曾有这个哑谜。”宾主俱各大笑,相拱而别。
过了两日,正是前日所订之期,孝移吩咐王中,饭后时,叫车夫宋禄套上车儿,再到账房问阎相公讨十数个眷弟帖儿,街上回拜客。王中料理已妥,夹着护书儿,到楼下请上车。孝移又叫拿出一个全帖,放在护书内,出街升车。叫王中将帖儿预先投递,凡前日来赐光的,俱投帖答拜。一路上都说失候。
车上又叫王中:“你坐在车头里,到文昌巷口,拜孔爷去。”
须臾,到了文昌巷孔宅,下车。孝移直进大门,孔耘轩整衣不迭,出来相迎,请至一小书房内。彼此称谢已毕,孝移道:“前日相订,惟恐大兄公出。”耘轩道:“前见孝老出言郑重,必非闲散事体,焉敢负约。”孝移道:“多承光之甚。只如今要上潜斋家去,并邀同往。此地离北门约有三四里,乞一茶之后,登车同去,何如?”耘轩道:“到底是什么事央他,你也叫我知道。”孝移道:“我的意思,是为小儿已七八岁了,早就该上学,因一向自己溺爱,耽搁一年。我想娄潜斋为人,端方正直博雅,尽足做幼学楷模。小儿拜这个师父,不说读书,只学这人样子,便是一生根脚。前日我所以不便启齿者,没有在我家便说请先生之理。今日我邀大兄同往,替我从旁赞助一二。”说完,便打拱一揖。耘轩道:“怪道,我说你平日也甚爽直,昨日忽而半吞不吐,原是如此细密珍重。如今将茶吃完,即便同往。”
二人茶毕,同出登车。孝移道:“宋禄,将马儿放慢着些,我们还商量些话儿。”宋禄道:“晓得。”耘轩车中点头道:“长兄这件事,令人敬服。”孝移道:“为子延师,人家之常,何言敬服?”耘轩道:乃今宦家、财主,儿子到七八岁时,也知请个先生,不过费上不多银子,请一个门馆先生,半通不通的,专一奉承东翁,信惯学生。且是这样先生,断不能矩步方行,不过东家西席,聊存名目而已。学生自幼,全要立个根柢,学个榜样,此处一差,后来没下手处。长兄此举,端的不错。”
孝移道:“我尝闻前辈说,教小儿请蒙师,先要博雅,后来好处说不荆况且博雅之人,训蒙必无俗下窠臼。”耘轩道:“是,是。”
话不多时,已到潜斋之门。门前有个书房院,正房三间,墙角有一单扇门儿。耘轩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