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页)

着张报宁风轻云淡,理所当然的样子,嗤笑一声:“果然是伶俐有余,成事不足。”也不等他们答话,抓过身下的大麻袋往树林红泥地上一辅,倒头便睡,耳边传来张报宁轻轻的笑声和张报月的嘀咕埋怨声。

“守夜还是我来吧,你若不在家,报日哥和小四定要怀疑的,若是让大伯父知道了,咱俩都没好果子吃。按规矩,现在正是养林的时节,不大来人,一个人尽够了。”张报宁轻声道

张报月点头答应,看了看杨幺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子,想了想道:“我多带几条麻袋来。”便转身去了。杨幺听着脚步声远去,偷偷睁开一只眼,却与张报宁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个正着!直气得她心肝儿疼。

杨幺暗忖这小宁是个绕肠子的,轻举妄动讨不了好去,反正不怕他把自己如何,索性翻了个身,打了个呵欠,慢慢入睡。

待得她被张报宁叫醒时,已是月上中天,杨幺这身子虽是孱弱,却有几分好处,竟是能夜中视物,发现这里是杨岳曾经带她来过的李家村附近的油茶林。

杨幺看了看身上新盖上的三条麻袋,接过张报宁递过的满碗饭,只是发呆。

过了半刻,张报宁转过脸来,瞟了一眼杨幺手里仍是满满的饭碗,略带讽刺地问道:“难不成你还没有学会怎么吃饭?”

“没见识就别开口,我刚刚病好你不知道么?肠胃只能消化流食,要我吃干饭就是要我的命!”

张报宁也不生气,接过杨幺手里的饭,又取出一个大水筒,倒了半碗水,拿了木勺慢慢搅拌:“生火熬粥是不可能了,总比饿着好。”

杨幺见这少年如此沉得住气,嘴里便越发刻薄起来:“你那同伴倒是可人疼的,一不着家就有人紧张,倒便宜了你这没人疼的。”

话声刚落,张报宁便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杨幺身前,慢慢地盘膝坐下,脸湊到杨幺的面前,越发笑得温柔:“可惜你这有人疼的,现在只能陪着我这没人疼的。”杨幺顿时也笑了起来,狠狠嚼着张报宁喂过来的水饭,两人面上都是笑得如花儿一样,互视的眼睛里却完无一点笑意,直恨不得将对方下力死揍一顿。只是杨幺本就落在下风,此时听得张报宁左手将木头饭碗抓得卡卡直响,心情真是无比畅快,只觉得将两个月的憋气全都发出来了。

“干嘛不点火?”杨幺漫不经心地问道。

张报宁抬头抑望天空,微闭双目慢慢道:“月光正好。”树叶的阴影撒了下来,看不清他的神色。杨幺暗暗呸了一声,明明是害怕杨岳看着火光寻来,非要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屁孩,装什么伤春悲秋?

张报宁按部就班地喂饭,忽地又笑道:“听说你自醒来后,整日价寡言少语,没想却是这样。”说罢又睨着杨幺道:“也不知杨岳怎么想的,竟把你教得如此奸滑,你一个女娃,还是收敛点好,看你的傻病儿早好了,若是再寻常些,便是身子不好,凭着你哥哥,这平江县十里八乡赶着向你提亲的人数也数不尽。”

杨幺心中一惊,冷笑道:“你倒也好笑,和一个五岁女孩说些个没边没际的事。”

张报宁笑道:“订亲不过是个礼数,和年纪又有什么关系?”说罢,也不待杨幺回答,自去收拾碗勺,一声不吭地坐回了先前的地方。他这般模样倒是让杨幺暗暗佩服,想此人虽是自小孤苦,影响了心理发育,倒真是个自有沟壑的人物。

杨幺身体不好,平常无事,也要睡足六个时辰,今日一折腾,虽是睡了一觉立时又困倦了起来。她方要睡下,却突然听得张报宁喃喃念道:“阿弥陀佛……”顿时笑了出来。

张报宁听见她笑声,睁开眼古怪地看了她一会,突地笑道:“原来你竟是不知道?杨岳倒把你瞒得紧。”见得杨幺一脸疑惑,微微笑道:“白莲创始,明王下生,我虽是不信这些,但总是有人信的。”

听得这两句话,杨幺脑中轰然一响,全身都抖了起来,张报宁瞅着她,笑道:“怕什么?蒙古人如今可比不上当初,杨家做贼匪做惯了,天下乱起来,只怕反而越发兴旺,”仰头大笑道,“杨岳这么厉害,连杨天康都服了他,便是我也没话可说,只怕他天天盼着乱起来,凭风借力,直上青云。”

杨幺的书读得不少,平常未曾想起,此时被张报宁一说,蓦然想起元末白莲红巾之乱,白莲教众供奉的正是弥勒佛,口呼“阿弥陀佛”。原来杨家村里户户供奉弥勒佛,竟不是为了礼佛!

杨幺上辈子太平盛世,所见之人再是恶毒也不过是为钱为利,哪里又和造反扯上过半点关系?她用尽心机不过也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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