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 (第2/4页)

太阳穴突突地跳,眉心酥麻,她敏锐地于城下万军中发现了一点白芒迎空而来,而游具顷显然比她的反应更快,想要将她推开已是来不及,于是眼也不眨地错身挡在了她身前,因他的个子要比萧珏高上几分,加上位置的偏差,电光石火间,那本该射入萧珏眉心的箭镞刺透了他的肩窝,连带得他整个人向后一仰,萧珏连忙张开双臂将他搂住,如刀的眼神朝敌阵中扫去,聚焦在了一人身上,萧珏定睛看了一眼她的面目,和她手上那张华丽的长弓,就在两人对视的瞬间,萧珏身边已经有数箭向那人射去,只见那人含笑驭马后退,从容地举起厚盾格挡,隐匿于千军万马中。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萧珏收回目光,看着游具顷苍白的面色和他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薄唇,心中突起一阵钝痛,游具顷从小在她眼中便是强人,年幼时之所以爱揍他便是看不惯他执拗地、倔强的无视一切痛楚的别扭样子,既便被她揍得鼻青脸肿也从未在她面前露过一丝弱来,一个从不倒下的人骤然受伤,给萧珏的冲击才足够大。

游具顷见她突变的脸色,蓦地想起张肃死在她怀里的那一幕,忙咬了咬牙重又站直了身体,冲萧珏笑了笑,“不必担心,未中要害。”云淡风轻的伸手便要拨下箭头,萧珏忙攥住他的手,游具顷只觉手上骤然触到一片温暖,不由有些走神,只听萧珏道:“勿要妄动,箭有倒刺,不能拨!”

游具顷难得有些怔愣,只道:“哦……那我去找军医便是,一会儿回来找你!”言罢便转身,只行动略带滞阻。

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如此,强忍疼痛,她都已经看到他额际豆大的汗珠了,他却仍然在她面前装作无事,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萧珏恍然明白,游具顷此人,原非神通广大,他也只是个会受伤的男人而已,一个本该受她保护的男人,却毫不犹豫地将她纳入羽翼之下,昂首替她遮风挡雨面不改色,心中仿佛有什么破茧而出,又有什么霍然透亮。

萧珏走到姚启身边,拍拍她的肩道:“姚总管,我此时暂离可无碍?”

姚启爽朗一笑,眼中一片通透:“大人旦去无妨!”

萧珏点头一笑,又望了一眼城下,至今敌方没有一人能够成功爬上城墙,今天这场仗难以收场,如今看来也确实难以善了了。

她下了城楼,直接去军医帐中,尚未掀开帐帘,便听到游具顷闷哼一声,接着便是箭镞拨出血肉的那一声细微又特别刺耳的声音,更刺得她心中一疼,远比她自己受伤还要疼得多。

医者大约都有唠叨的毛病,萧珏在帘外顿了顿,还是掀开帘子迈步走了进去,那军医尚一边碎念叮嘱一边给游具顷上药,旁边一方盘内随意扔了被他削断的两截箭柄和箭镞,血迹赫然,游具顷衣衫不整,正咬牙盯着医者的动作,忽见萧珏就这么进来了,脸色顿时通红一片,肩上的疼痛仿佛也无声减退许多。

他有些尴尬,萧珏却对此视若无睹,沉默了片刻,游具顷还是道:“你身为主帅,这个时候应当在城墙上鼓舞士气,怎的下来了?”

萧珏定定地看着他,忽然笑了笑,“不亲眼确定你无事,我又怎能放心?游具顷啊,你真是个傻子,为我挡什么箭,不是自找苦吃么?”

游具顷眼波微动,却只淡淡道:“只是凑巧罢了,你莫要往心里去。”

萧珏挑眉,他那样明显的动作若也能称作凑巧,那世间巧事又何其多?但他都这样说了,她又能怎样呢?于是也只讪然笑了笑,然而随即又正色道:“游具顷,不论凑不凑巧,你今后务必在意些自己的小命,你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总之,不许你死在姐姐前头,明白没有?”

游具顷心中触动,嘴上却针锋相对,“你知晓就好,我游氏合族性命都押在你身上了,你若是不明不白将小命丢了出去,我岂不是血本无归?你同样不许死在我前头!”

二人像往常一般斗嘴,尴尬的气氛消弥于无形,倒惹得那医官忍俊不禁,摇头慨叹。

上了药萧珏便送游具顷回营,并勒令他卧床休息,甚至不避嫌地为他掖拢被角,她这样异于往常的体贴让游具顷心中甘甜又微觉诧异,看着她安排好他的一切而后匆匆离去,心中隐有猜想却又不敢相信,然而终究还是因为连日疲劳和这突如其来的箭伤磨得很快昏睡过去。

世事无常,似乎容不得游具顷休息片刻,霸王双刀俞平江与金檀门柳彦这一晚潜入敌营,一夜未归。

第二日,花凌风来找游具顷商议,“约好了无论成功与否,寅时初刻必回,这一夜未归必是出了大事,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花凌风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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