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2/4页)

特有的鹰隼传信姚清夏,要他在北庭都护府相候,信中只言未提景王之事,可是姚清夏却敏感地嗅出父亲必然会为他带来特别的消息。

正如早先西泽大都护郭轩海回应皇帝诏书时所说,天山处于化雪期,又时值雨季,长江江水瀑涨,她的西泽士兵无法穿越天堑,这是一句大实话,而且就算江水没有暴涨,她也不敢让手下士兵渡江,徒丢性命罢了,她才不傻。

那商穆要渡江北上,他傻还是不傻呢?

商穆与他的三十四名王府轻甲卫一道,一路沿着长江江岸往东行走,风餐露宿,沿途寻找着适合渡江的地段与方法,然而每下一场雨,江水便肉眼可见的涨上一分,水势也越发湍急。

商穆下了马,将马缰交给余风,与姚启走到岸边,望着烟雨迷离的广阔江面,以及对岸隐隐约约的群山,神情莫辨。

总管姚启不顾自己被细雨和江边水雾打湿的发髻,抹了把脸,撑开油纸伞要为商穆遮挡,商穆摆手拒绝了,衍苏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地接过姚启手上的伞,强自往商穆头顶斜斜一遮,道:“王君如何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待吾王归来,可是要怪责的!”

姚启闻言也笑着点头,商穆觉得心中一暖,失而复得,何其幸也?无论何时,景晨都是他的主心骨,若能再见到她,哪怕是面对她的责骂,他都将甘之如贻。鲜活的人,才能活他的心。

余雅背着衍苏的药箱,弯腰扯断一丛草叶,往江中抛洒而去,那轻轻柔柔的绿叶只随波浮了一下,便打着旋儿被扯进旋涡中,不复踪影。

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商穆在江边站了一会儿,回身吩咐道:“姚启,你去准备精钢索,要足够长,约五百丈至六百丈,两端带爪钩,爪钩也要用精钢。”

姚启愕然,“王君,您的意思是?”

商穆向余雅伸手道:“余雅,借你的佩剑一用。”

余雅忙解下腰间的剑,双手奉上。

商穆接过来,用剑尖在地上勾勒出一条弯弯曲曲的线,道:“若我没记错的话,从我们此处继续前行,再穿过一个大峡谷,长江便脱离了天山山脉,再往东四十里又与九岭山脉相依。”他将剑尖在那个位置使劲戳了下去,“这个地方虽然也有峡谷,却不与上游这些峡谷相同,江面在这里会变窄……”

姚启众人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余雅哈哈一笑,“我明白了,王君是要带我们来一遭水上飞!”

姚启道:“光是准备精钢索还不够,我再去找一架巨弩车来,如此方能将精钢索精准地射过对岸去,介时我们挑选轻功最好的一人先行渡江,而后在对岸加固绳索,并且掩护其余的人,如此方能万无一失。”

商穆点头赞许,将剑尖上的泥沙抹去,还给余雅,又道:“还有一点未告知你们,此处峡深至少二十丈,你们可有勇气随我一同冒险?”言毕含笑环视众人。

在场三十余人,短暂的沉默后,余风率先举剑道:“誓死追随王君!”

“誓死追随王君!”众人当即也举剑高呼。

姚启优雅的理了理鬓角,道:“我等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岂能被区区一介峡谷吓破了胆?何况王君身为男儿都有如此胆色,我等女子若是露了怯,岂不为天下人所耻笑?”

商穆微微一笑,语气诚恳而豁达,自从李煜安带来了景王尚在人间的消息,他便仿佛一夜之间又恢复了昔日的从容,“此事与脸面无关,须知世人有晕车者,有晕船者,也有人天生畏高,倘若勉强为之,在那高处头晕目眩失足跌落江中,白白丢了性命岂不可惜,我们昆蒙的将士只有战死沙场的,没有失足溺死的!正是为了避免无畏的牺牲,我才要你们认真考虑。倘若真有畏高者,我将令你们返回西泽,绝不相惩。”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没有一人愿意站出来。

姚启拍掌叫了一声“好!果然是我昆蒙儿女,真勇者也!”

众人纷纷大笑,任那斜风细雨扑面而来,自有一股风流态度。

笑过之后,姚启便向商穆欠身道:“既如此,属下便带两人立刻去准备精钢索和巨弩车,王君请给我十日时间,定不辱使命!”

商穆点头:“辛苦你了,那我们便在此分道,十日后我们在龙岗峡等你!”一脚踏在了那个用剑戳中的位置,谈笑间便拟定了计划。

姚启身为景王的心腹之臣,自有她自己的一套行事方法与人脉关系,所以商穆不会细问她要如何去准备,去哪里准备,一如他笃定儿子姚清夏一定会攻破拜泉关一样,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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